虽然安心了,但是侍卫队伍中有不少人对云汐露出责备的眼神。
芸汐推开月季,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月季眼泪汪汪地盯着芸汐。
为首的侍卫长云海看见芸汐一袭男装的宽大墨袍,心下一紧,小姐她该不会被……
他能注意到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其中也包括了月季。
月季眼泪汪汪又一脸的内疚,看得芸汐头都大了。
芸汐解释道:“我没事,我被灵兽划破了衣裳,得一贵人借一件衣服而已,况且这墨袍的主人会看得上我?”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她此时此刻身着的墨袍,墨袍的刺绣与布料都是极佳的,市面上是根本买不到的。
难道真如小姐所说那般?
即使不是也得是!
月季道:“小姐,月季相信你。”
其他侍卫也纷纷表示相信。
云汐看向这些人,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暖流,爷爷将这些人教得很好,他们也没有学坏。
芸王府啊,是一个温暖的地方。
“有衣服吗?”芸汐看着月季问道。
月季懵懂地摇了摇头。
侍卫长云海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披风,递给芸汐,“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用属下的披风一遮。”
芸汐愣了愣,接过披风后,对他道了句谢。
她穿上披风,将宽大墨袍掩去大部分,造就她里面穿着一件女装墨袍的假象。
这世界,本就重视女子贞洁,她虽未失贞,但确确实实穿了男子的墨袍,这么走出去,定是招惹是非。
如果是自家侍卫的披风,还算得过去。
芸汐带着一行人回到了云王府,其中回来的路上有不少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云汐听到了‘废物’‘贱人’‘空有其貌’‘退婚’‘恶毒’‘不如早就去死了算’等等的字眼。
芸汐不做理会。
她抬头看着云王府这三个恢弘大气的字,勾了勾唇,便抬脚迈进去门槛,可是下一刻——
“芸汐!”一声气血十足的暴喝传来。
芸汐半只脚已经踏进去,还有半只脚卡在门外,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一旁的月季见此,偷偷的捂嘴笑了笑。
“你个臭丫头,这么多天你死哪去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芸汐打算不逃避,准备抬脚迈进去,可是一道看不清的身影将自己狠狠抱住。
差点被勒死!
“爷爷?”
云景天声音带着颤抖,“你还知道老子是你爷爷?消失两天了,离开都不打一声招呼!”
他很快将芸汐松开了,然后拉着她匆匆走进云王府。
他大步快走,云汐差点跟不上他。
芸汐这才有机会看清了他,云老王爷云景天头发半白,眼角皱纹如涟漪一般多,胡子也白了。
如同原主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现在的云景天神色憔悴了些,眼袋浮肿,看来是没有休息好。
“爷爷你“爷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芸汐问道。
云景天闻言,身躯犹如佝偻了一般,声音也微弱了许多,“见你姑姑最后一面。”
芸汐瞳孔微缩,“姑姑怎么了?”
云景天深叹了一口气,眉眼间萦绕着层层忧愁与痛苦之色。
“你自己看吧。”
记忆中的姑姑云妙虽然瘫痪昏迷,可是却没有要死的预兆……
来到姑姑的院子内,芸汐推开房门后,差点被浓郁的药味呛到,房间内昏暗无光,床榻之上的女子脸色苍白枯瘦,气息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
云筝脸色微变。
姑姑的身上有厄运之气萦绕,那厄运之气加重了姑姑的病情,从而让她奄奄一息。
“爷爷,关一下门。”
她对云景天说了一句,便立马走到云妙的床边。
她用灵气轻划指尖,顷刻间,指腹挤出一滴鲜血,她用指腹在半空行云流水的描绘了一个符文。
芸汐画完之后,素手一扬,将符文图朝着云妙的胸膛而去。
符文迅速隐没在云妙的身体内。
刚关完门的云景天见到这一幕,震惊的瞪大双眼问:“汐儿,你这是做什么?”
云汐道:“爷爷,我现在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了,但我不会伤害姑姑的。”
云景天半信半疑的点了一下头。
得到云景天的同意后,芸汐开始看向云妙,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变成妖异的赤红色,在她眼中,云妙的内部脉络的气运皆在她眼中一一展现。
姑姑的腹部有一颗乌黑的珠子,正是那厄运之气的来源。
云汐的神色严谨了些,妖异的赤红色微闪,她抬手掀开姑姑的被子,然后将手掌覆盖在她的腹部,暗暗运起灵力将乌黑珠子吸出来……
只是,以她灵者六阶的灵力,根本不足以将珠子吸附出来。
在一旁的云景天看到芸汐的双眼竟成妖异的赤红色,而且她身上还有灵力的波动,心中一惊,紧随而来的是脸色凝重。
她解封了?
看到芸汐额头冷汗直冒,小脸苍白,这臭丫头简直乱来!
云景天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他伸出双手凝聚灵力,输入她的体内。
感受到外来源源不断的灵力,云汐的小脸瞬间红润了许多,她唇角微勾后又快速压下。
全力集中精神!
乌黑珠子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想要四处逃窜。
芸汐岂能让它逃,赤红色异瞳流光闪烁,无形中有一条比头发还细小的红线直接锁定乌黑珠子!
乌黑珠子顿时像乌龟一样,动也不动。
就是现在!
云汐素手一扬,便将乌黑珠子紧攥手中。
“爷爷可认识此物?”
云景天看见这乌黑珠子,眉头就像打了结似的,脑海中回想了到什么,脸色霎时间黑沉又凝重。
“当然认识,这是方家家主之物——厄珠,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厄珠!”
方家?厄珠?
“方焱那老家伙臭不脸!
芸汐眼神一凛,掷地有声道:“爷爷,别着急,总有一天我会将方家荡平!”
原本气疯了的云景天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瞬间愣住了。
“汐儿……”
芸汐道:“爷爷,正如你所见,我已经能修炼了,我会努力的变得强大,让世人不敢欺我们云王府!”
云景天眼眶忍不住湿热了下,他心中微叹,抬手拍了拍云汐那瘦削的肩膀。
“汐儿,长大了……”
芸汐心中泛起一股酸涩的滋味,她点了点头,说:“汐儿长大了,可以保护爷爷,可以保护姑姑,可以保护云王府。”
云景天看了眼在床榻之上,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的云妙,然后跟云汐说:“跟爷爷去书房,爷爷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好。”
云王府,书房内。
云景天身影背着云汐,他的目光看向墙壁之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中是一对相互对视牵手的俊男美女,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的父亲是一个绝世天才,四岁突破灵者,十二岁就已经达到了灵王修为,那时候我就知道,不能将他的实际修为公布于众,毕竟木秀于林必摧之。”
“太过优秀的人,总会遭到别人嫉妒眼红,得不到或看不惯的总想毁掉。”
“所以,大楚国的人以为你的父亲云君樾是一个平庸的修炼者,他二十岁那年带回来了一个漂亮姑娘,并且与她成了亲生下了你。”
芸汐闻言,抬头看向了那副画像中的男女,忽然有一种亲切感。
云景天转身回首看向芸汐,轻叹了一声,“你的母亲并不是叫君蓝,而是叫做帝蓝,她告诉我她来自中灵洲的帝家。”
中灵洲!
是那个难以跨越海域去往的中灵洲?
云景天见到芸汐诧异的神色,顿了顿,继续道:“他们最后一次离家是十一年前,你父亲说要带帝蓝去中灵洲求亲,给一个正式的名分给你母亲。”
“那条海域不是很危险吗?”云筝问道。
“的确很危险。”云景天不可否认地点头,接着反问,“但是你知道你父亲母亲的修为是多少吗?”
云筝摇了摇头,但是心里能隐隐猜测到一些。
“你父亲已经是灵宗修为,你母亲是灵帝修为!”云景天神色略带骄傲地说道。
这修为比云筝想象中还高了些。
实力划分为灵者、灵师、大灵师、灵王、灵皇、灵宗、灵帝……
而东洲最高的修为便是灵帝。
云景天道:“你体内的封印是你母亲家族的血脉所致,每个诞生的新生儿,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将松动封印,不过必须在灵帝实力以上的强者帮助解封,才能开启修炼道路。”
她脑海中浮现了君烁的身影,果不其然,他的实力在灵帝之上!
云筝便将关于她怎么解封的事情简便地告诉了云景天,省略了一些关于‘命盘相融’和苏容将原主逼下悬崖
七年前,他们结伴去如焰之森历练时,姑姑为救方思言,身中剧毒而昏迷不醒。
方思言也在姑姑昏迷不久后,退婚云王府。
当时爷爷气得直接冲去苏家,将方思言打了个重伤外加断了一条腿,最后由皇上出面才将这事摆平。
方家与云王府就此结了仇。
云王府这些年落寞式微,兵权被收,云王府的店铺受到了方家的不少打压。
若不是爷爷还在苦苦支撑,恐怕整个云王府便没了。
爷爷的实力是灵皇三阶,在大楚国已经是强者之列。
听爷爷说,就是她离开的那一天,方家二小姐方知阮来了,方知阮说想探望一下姑姑。
姑姑没昏迷之前,倒是与这方知阮交好,爷爷本想拒绝的。
可那方知阮说得悲悯天人,爷爷念及她与姑姑的手帕之情,就放她进去看了姑姑。
没想到,这方知阮带着这么狠毒的心,想要不动声色地谋害姑姑。
他云王府已经放过了那方思言,如今方家还不死心的想要毒害他的女儿!这叫爷爷如何不暴怒?
云汐思绪至此,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冷,好一个忘恩负义的方家!
突然,一道微弱的‘吱吱’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
她警惕地盯着旁边被褥之下拱起来的一小团。
她掀开被褥,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雪球般的小毛团。
它的琉璃色的瞳孔凝视着自己,她几乎可以从它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影。
“怎么是你?”芸汐惊了。
她明明将它甩了,它怎么悄无声息地跟上来的!
“吱吱。”小毛团抬了抬下巴。
芸汐:“……”听不懂。
小毛团向她跑了过来,这四肢短得几乎看不见的腿跑得贼快,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跑到她放在床面的手掌之上。
“嘶!”
芸汐措不及防被咬破了手指,疼得轻呼了声。
突然,房间内一阵强烈的白光包裹了她。
那强烈的白光穿破屋顶,直接冲天!
“以吾上古神兽白虎之名,与汝契约!”
一道稚嫩的男童声音钻进了她的脑海中,她与小毛团的身下有一个白色契约阵法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