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夏天,是冰镇啤酒被起开的啤酒盖,是黑皮肤辣妹被扯下细肩带露出的圆滑的肩头,是作为学院代表出席演讲会的好学生郁礼耳机里播放着的DJ音乐。

她不喜欢听企业家的演讲,就是听哲学教授讨论形而上学都比这有意思。
坐在她身边的室友朴祀跟她一人一只耳机,用手肘捅捅她,低声问
朴祀“晚上去不去酒吧?”
郁礼“要写辩论稿。”
朴祀“喝完酒回来写。”
郁礼“好。”
台上金融教授漫长的开场白终于说完,正式欢迎今天演讲的企业家上台,全场掌声雷动,郁礼也暂时放下了耳机和书本。
一位年轻男人走上台,屏幕上投映出他的脸,人群里跟着发出了一阵低低的骚动,西装革履,器宇不凡。朴祀抓住郁礼的胳膊,激动地问
朴祀“好帅啊!”
郁礼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那张脸。
田柾国“大家好,我是田柾国,来SEVEN集团。”
朴祀“你不是对这些很感兴趣吗?你知不知道他?”
郁礼“听说过。”
郁礼面不改色,内心暗流涌动,大屏幕把田柾国那张脸放大了十倍不止,他演讲时,神态轻松自然,言语间还有几分亲和,只是郁礼看到他偶尔习惯性挑起一边的眉……
就会想起四年前被他从衣柜里扯出来的时候,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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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儿吗?”
不紧不慢地,他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
“金泰亨家里,怎么还藏着这么小的丫头啊?”
金郁宁感觉到一种暴露的恐惧,像千万条小虫子在往身上爬。
“出来。”他抓住了她的手。
“先生?”阿姨在客厅里喊他。
“不出来吗?”他问金郁宁 。
金郁宁不肯抬头,死死咬着下唇。他像是耐心耗尽,他突然用力地扯了她一把,郁礼猛地往下一扑,从衣柜里扑了出来。
他这才满意了,站起身,抬脚走出去,语气一变,对阿姨说“在这儿呢。”
“金先生已经在楼下了,请您再等等。”
“好的,谢谢阿姨。”
阿姨发现金郁宁的房门开着,她走进来时,金郁宁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见自己的膝盖磕出了两条长长的红印,她已经迅速放下了睡裙,若无其事地站在床边。
阿姨牵着金郁宁走出去,到客厅里“郁宁,叫哥哥。”
那个人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慢慢地回过头来看着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盯了好几秒,盯得金郁礼毛骨悚然。只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这才开口,笑着问
“你就是金郁宁?”
“今年多大了?”
金郁宁不愿意跟他说话,转身想走,却被他一双手紧紧抓住两臂,他下了力气,不容挣脱,可脸上仍是笑着。金郁宁看着他的双眼,漆黑地像一汪沉沉的湖水,又像无底的黑洞,她觉得,这个人笑起来,很可怕,很可怕。
阿姨说:“郁宁,哥哥问你多大了。”
他抬眼看着阿姨,笑说:“这小孩儿长得真好看。”
门锁滴一声开了,金泰亨回来了。
金郁宁犹如在即将被勒死的窒息边缘突然被松了绑。
对于金泰亨的询问也只是摇摇头,抱着小兔玩偶小跑进房间。
身后,她听见那个人在笑。她听见他们在客厅里的对话,那个人语气开朗,神采飞扬,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哥哥那样,偶尔搞怪,偶尔欺负人,可金郁宁想起刚刚他在她面前蹲下时,抓住她,盯死她,恐怖又兴奋,像嗜血的猎人终于遇到活的猎物。
从阿姨口中,才得知了那个人叫田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