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化妆间,我调整好情绪,看了看剧本。这场戏基本就是眼神交流,没有台词。说实在地,无声地戏剧才最考验演技。
助理姐姐:麦麦,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疑惑地看了看助理姐姐。
助理姐姐:我不是八卦,我只是担心你,还有万一老板或者你爸妈问起来,我也好交代。
赵今麦昨晚,就是因为没有回来的船了。我和白老师在外面过了一夜,两个房间,没有发生任何你们想象的那些片段。况且,我们就是朋友、同事,仅此而已。
助理姐姐:那就好,那就好。你说,你成年之后,阿姨就不跟组了。我这才把你单独领出来,万一出点儿啥,我可成了千古罪人。
赵今麦姐姐,我是成年人了,做事会有考量,也有分寸。让你担心了,真的不好意思。
原来,一个女生跟男孩子单独出门,尤其是夜不归宿,就会被大家认为这两人一定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直接被定义为实锤,毁了两人的清白。
我可以被泼脏水,但是白老师呢?我不能让一个懂得尊重我,知道保护我的人,因为莫须有的事背上人生污点。
大家为什么只喜欢接受自己脑补的那部分“真相”,不考虑当事人的感受呢?
赵今麦姐姐,白老师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想让我开心,才百忙之中抽空陪我散心。
助理姐姐:我就是了解小白的为人,所以昨天知道是他陪着你,我们不也放心了吗?但是……
赵今麦但是啥?怕我把持不住,勾引他,把他吃了?
助理姐姐:你咋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呢?姐姐看得出来你们彼此喜欢,又都是年轻人,夜深人静,干柴烈火的,对吧……
赵今麦现在还没杀青,是李诗情和肖鹤云彼此喜欢。
这句话好像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现在还是剧中的李诗情,喜欢的是肖鹤云,不是白敬亭。
赵今麦我们什么时候的飞机。
助理姐姐:今天晚上,不过下午就得出发。
赵今麦好,知道了。
换完衣服,我开门走了出去。
白敬亭哇,赵老师真美。
赵今麦哇,肖鹤云真帅。
我学着白老师的语气说着,白老师明显顿了一下。可能这声肖鹤云,显得很是疏离。
我都不禁感叹,赵今麦啊赵今麦,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我俩被导演拉过去强行拍了张照片,白老师很是满意这张合影。
白敬亭很好看,以后结婚都不用再拍了。
大家调侃他,说他抠门,舍得花钱才能抱得美人归。
我没有随声附和,只是笑了笑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两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放映般在我脑海中浮现。
白敬亭赵老师,赵老师。
白老师晃了晃我的手臂。
白敬亭生气了?
赵今麦没有。
白敬亭我们拍照吧,我发现了特别逗的特效。
赵今麦嗯。
我抬起头努力露出一个笑脸,可惜眼中的泪光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助理姐姐解释说,我每次杀青后都会躲起来哭,没错,基本是这样。但这次不同,或许也掺杂着这层因素。
特效中圆滚滚的两个人,仿佛看到了我们的晚年生活。放下手机,拿出这阵子拍的照片。美丽的、帅气的、搞怪的、正经的、放飞自我的……白老师的出镜率是最高的,比我自己的画面还要多。
他拍完其他演员后回到座位,我俩索性就把拍立得“你一张我一张”分掉了。
白敬亭我这张好黑啊。
赵今麦给你这张,你这张特别水润。
白敬亭算了,我还是要刚才那张吧,只要你好看就行,我黑就黑点了。
唯一一张我坚持没有给他的,就是我俩的第一张合照,唯一的只有我俩的合照。我自私的想将这张珍藏,允许我自私一回吧。
杀青合照的时候,白老师好像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等什么。当楠哥推着鲜花,白老师迎过去,拿了那束粉色玫瑰直奔我而来,我的心被揪了一下。
他把花塞进我怀里,说了声“杀青快乐,赵老师。”看了我,又看了看花儿,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白老师,谢谢你。我怎能不懂它的花语,却不能接受它的含义。
白敬亭你,什么时候走?
赵今麦明天。
是的,我骗了他。
看他开心得像个孩子,我后悔了,真得不忍心欺骗他。给了他希望,又狠狠地将希望摔碎。
没有说再见,最后贪婪地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就和助理姐姐回酒店收拾行李去了。
回到酒店,虽然称不上“家”,但毕竟也生活了两个月,那些生活过的痕迹随着离开也被打扫得无痕无迹。
助理姐姐:今天机场的穿戴我给你放床上了,还有一些你自己的东西,我没动,你赶紧收拾,我们要出发了。
换好衣服,戴上耳环,拿出箱子里那双白老师送的goodbai鞋子穿上。
白老师抓的秃头面包人,一只脚耷拉在箱子外,我蹲下身子拿起它。
赵今麦真丑。
我把它重新归置,和那顶帽子还有手环放在了一起。
合上了行李箱,意味着真的要说再见了。
再见了厦门,再见了夏天,再见了肖鹤云,再见了李诗情,再见了……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