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味·情书

十二月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街道，光秃的梧桐枝桠在灰白的天幕上划出凌乱的线条。街角的"阅川"咖啡馆亮着暖黄的灯，像冻僵的城市里呵出的一口热气。

"饶玉——"阿米难得提早出现，戴着崭新的驼色针织帽，像只炫耀新毛皮的狐狸，"怎么样？"

饶玉头也不抬地擦拭咖啡杯："嗯，不错。"

"敷衍。"阿米撇撇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我的大老板，该不会还在为情书吃醋吧？"

"谁吃醋了？"饶玉手里的抹布重重擦过杯沿，"不过是我长得不够好看，只配当个传话筒罢了。"说完自己先愣住，耳根微微发烫。

阿米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抓起柜台上的便签纸。片刻后，舒缓的小提琴声在咖啡馆里流淌开来。

饶玉蓦然回首。

晨光穿过玻璃窗，将阿米的轮廓镀上金边。琴弦震颤时，细碎的光尘在他修长的指间跳跃。这首即兴曲像十二月罕见的暖阳，缓慢地融化着窗上的冰花。

"新写的？"琴声止息时，饶玉轻声问道。

阿米放下琴弓，眼里噙着笑："刚有的灵感，叫《Porcelain》，也叫《A to C》。"

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饶玉手忙脚乱地转身去磨咖啡豆，却又在机器轰鸣中小声补充："...很好听。"

阿米望着那个慌乱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琴弦。便签纸上未干的墨迹还躺在柜台角落。

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人生中收到的的第一封"情书"。

所以他选择用五线谱代替了所有说不出口的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