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闸·照片

清晨五点零二分，饶玉在路灯与启明星的注视下打了个寒颤。他裹紧驼色大衣，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消散。春节前的最后一个营业周，连寒风都带着年关将至的急躁。

咖啡馆门前蹲着个黑影，黑色长风衣下摆扫着地面。饶玉眯起眼睛——这场景似曾相识。

"阿米，"钥匙插进锁孔时他忍不住问，"你最近为什么总是..."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闪身进门，熟门熟路地扳下电闸。"啪"的一声，暖光倾泻而下，照亮阿米冻得发红的耳尖，笑意吟吟道："上次谁说摸黑开闸像在拆炸弹？"

饶玉愣在原地——他一个月前的随口抱怨，竟然被记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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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十五分，第三波客人推门而入。饶玉擦着咖啡机，忽然意识到今天的顾客清一色是举着手机的年轻女孩。

"那个..."扎马尾的女生紧张地递来单反，"上周拍的您和那位小提琴手的照片...不小心上热搜预备了..."

屏幕上是张构图精妙的侧影：钢琴前的饶玉睫毛垂落，琴凳后的阿米躬身调弦，两人的剪影在夕照中几乎相贴。屏幕上赫然写着#所有人拿出手机给这对钢琴家配小提琴手点赞。

"可以继续拍吗？"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问他。"饶玉指向被围观的阿米，却见那人穿过人群走来，指尖轻点照片："这张，能发我原图吗？"

阳光忽然变得很烫。饶玉低头研磨咖啡豆，听见阿米对女孩说："下次可以多拍他弹琴的样子——他手指在琴键上特别..."

研磨声盖住了后半句。但饶玉看见阿米的唇形，分明是"好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