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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金丝雀

山外小阁泪听雨

司空玲心思索了一阵,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是顶着大雨向前走。山上的植物似乎通了灵,自行给她让出了一条平坦的小路,因此她的衣服只是被雨水打湿,衣服上没有划痕,身上也没有伤口。

半个时辰后,听雨阁——

叶蓂百无聊赖的听着窗外的雨声,昏昏欲睡。桃夭抬了抬头,看向趴在桌上眼皮快要合上的叶蓂。合上书,食指屈起,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叶蓂一个激灵,连忙坐起来,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声音不大,不紧不迫,在寂静的听雨阁中却非常明显。门外之人敲了三下便停手,间隔一会儿又继续敲——足以看出门外之人的涵养。

叶蓂连忙收回倦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起身开门。

门外的司空玲心打量着听雨阁。听雨阁看起来并不大,统共有四层高,倾斜式的设屋脊。从外面看,看不出四层有什么区别,唯一区别就是四楼有几扇很大的窗户。听雨阁正门很朴素,却非常结实。门上挂着长条形的牌匾,上面有三个大字。天很黑,司空玲心仔细辨认下才认出——那是“听雨阁”三个大字。

门外一左一右挂了两个白色的风铃,到了雨天雨天,风一吹,便”叮铃”作响 ,配着风雨声,饶是好听。

司空玲心没有心思去听那声音,满脑子都是“听雨阁”这三个字——听雨阁……听雨阁……是“山上雨如泪,阁中坐听雨”的“听雨阁”!那我岂不是……

“哗啦”一声,听雨阁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大门两旁的风铃摇得更欢了。

司空玲心被打断了思绪,下意识一抬头,便对上了叶蓂的视线——那是一种极为清澈,不含杂质的目光。仿佛眼睛的主人,并不知晓尘世间的弯弯绕绕、纠葛离合,如同清澈的小溪,又像一位不知人事的小女孩。

司空玲心在看叶蓂,叶蓂也在看她。但是叶蓂所看到的却和她看到的全然不同,司空玲心的眼神很冷——就如同捧着一颗赤忱之心来到世间却被人残忍的打碎后、那种趋利避害、包裹住自己内心的冷;又像是失去自己最喜爱的东西的女孩所表现出的自暴自弃、甚至带了一丝逆反心理的冷;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空空然的冷……不管是哪一种,那种冷都不让人感到舒服,甚至看久了会让人对那眼神的主人感到怜悯。

司空玲心见叶蓂站着不动,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又很快归于平静:“这位姑娘,请问你到底是想让我进去还是不想让我进去?”

叶蓂反映过来,连忙转到一边给司空玲心让出位置:“陛下请。”司空玲心听见叶蓂叫出自己名字,并没有惊讶,只是朝叶蓂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司空玲心抬脚走进听雨阁,不留痕迹打量着四周:听雨阁内部看起来比外观更大,一楼摆着一些多格的木柜,每个格子里要么放一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宝贝,要么就放着一个小盒子。

叶蓂走上前,手里端着一个小盆,站在司空玲心旁道:“陛下,我帮你弄干衣物吧。”

司空玲心下意时想拒绝,可还没等她开口,叶蓂又接着道:“你的湿衣服一时半会儿干不了。雨天冷,湿衣服穿久了会伤寒,这里也没有适合您穿的衣服。我若施个小法术,您衣物便会马上干了。”

司空玲心听完后想了想,没有再拒绝:“好。”

叶蓂松了一口气,将小盆放在一旁的木架上,手指指向上司空玲心抬起的衣袖上,默念一声咒语,在衣袖和小盆间划了一道弧。

司空玲心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体一轻,一股水流似乎划过她全身,最后聚在手臂顺着衣袖流出。她转头一看,叶蓂手中正虚捏着一道细长的水流,一头在小盆,一头在自己袖口。

最后一滴水流出手臂时,司空玲心从头到尾都已经干透了。

叶蓂收回手,道:“桃阁主在里阁等着您,随我一起进去吧。”

司空玲心跟在叶蓂身后,进入了一楼的内阁。

内阁中——

隔着一面巨大的红桃树刺绣的白绸屏风,桃夭坐在白色的绒毛垫子上静静地等侯着。身前的方形小桌上依然整齐地放着茶具,却不是全套,只有两个不同的茶壶和三个干净的茶杯。内阁的小香炉中点着熏香,熏得整个内阁中都被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环绕,却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莫名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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