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日记本中深深的藏着一个人的名字,写“贺峻霖”这三个字比写任何字都多。
临近高中毕业的深海捧着日记本坐在林荫道的长廊上,靠着背后的梧桐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高三的压力让深海这个差生有些喘不过气来。
趁着上晚自习之前的四十分钟在鲜有人问津的林荫道上坐下来解解压。
深海翻开日记本,一笔一划的写着:“贺峻霖三模考试 679”。(胡扯八道的)
仅有的几个字却是深海拼了命也追不上的那种光芒。
晚自习的铃声刺痛了深海的耳膜,合上本子狂奔上楼,气喘吁吁的趴在桌子上慢慢的匀气。
余光瞟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男孩儿认真的盯着卷子看。
手上的笔不时的划着写着,每天能够看着他就足够了,即便贺峻霖是讨厌自己的,也无所谓。
那时候,全班都知道深海喜欢贺峻霖,但是深海却不知道贺峻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自打深海转入重点班时,她就注意到这个男孩儿了。
总是那样默默地,很少与人交谈。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深海有时候要将脖子伸长了才能瞧见他的背影。
只有1.65米的深海算是个小矮子了,然而贺峻霖有1.8米,足足差了十五厘米。
现在,深海偶尔能够在课间看见有女生拿着不会的题目围在贺峻霖的桌子前。
那样的画面让深海真的很难受。
因为这曾是深海一个人的特权,只有她问贺峻霖题目的时候,贺峻霖才会详细的讲。
若是换做了别人,最多也是大概说一下解题思路。
然而现在,这项特权面向任何一个人开放,唯独不再对她开放了。
班主任老黄拿着此次三模考试的语文试卷走了进来,分给了几个学生分发下去。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许的满意,这次班级的语文成绩排在了年级第一,自然是值得骄傲。
深海唯一强势的科目便是语文了,小心翼翼的将日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封浅蓝信封夹在日记本的皮套里,这封信怕是没有机会送出去了吧。
耳边突然一阵清凉,是试卷落下荡起的风,抬头一看是贺峻霖。
她立刻将日记本合上接过了卷子。
深海始终还是不敢看他的,心中狂跳不止,只觉得脑袋中嗡嗡作响,连试卷上的分数都没有心情看。
心中想的尽是刚才贺峻霖有没有看见那封蓝色的信。
信的右下角还画着一串风铃花,因为只有深海知道贺峻霖最适合的花是风铃花。
三模的语文试卷讲完刚好踩着下晚自习的点。
不知怎么,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毫无征兆的大雨打得她措手不及。
班里面有部分的学生是走读生,班主任让在校住宿的同学回宿舍拿伞借给走读的同学回家用。
深海将日记本装进挎包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很多同学都已经拿到了伞陆陆续续的走了。
她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等他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教室里只剩下班长和劳动委员了。
班长李霖见深海还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便问她。
“深海,你没有伞吗?”
深海回头尴尬的摇了摇头,抓了抓自己的挎包肩带起步离开教室却被李霖叫住了。
“深海,用我的伞吧,刚好我和陈舟是一个寝室的,一把伞就够了。”
李霖将手上的伞递给了深海,深海犹豫了几秒才慢慢的接过道了谢。
林鹤走出教室后,教室里的陈舟问李霖:“贺峻霖怎么不给她送伞?”
李霖撇了他一眼:“不懂就别问。”
雨水打在深海的眼镜上,高度近视的深海早已看不清路了,李霖给她的那把伞被她装进了挎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是这样绝情的人?
当真是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即便是这样的痛。
深海还是死死地护着那本日记,因为里面装的都是贺峻霖的点点滴滴,是她的命!
次日,深海拖着重感冒的身子去了学校。
口罩将她的脸挡了一半有余,只剩下厚厚的眼镜架在鼻梁上。
剧烈的咳嗽声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
深海将伞还给了李霖,坐在李霖后面的贺峻霖悄悄的握紧了写字的笔。
“怎么感冒这么严重?昨晚上不是借伞给你了吗?”
“没事,小感冒。”
说完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趴在了桌子上,她太累了,真的想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
贺峻霖摸着桌子抽屉里的伞,伞还是在原位,没有移动的痕迹。
这把伞,他一直放在教室,就是为了给她挡雨。
昨晚他站在教室外面等了很久,他在等深海去他的位置看看,等深海去拿这把伞。
最终只等来了自己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