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幽苑,或是许久未除草的缘故,苑中杂草肆意横生,一簇接着一簇。一颗巨大的桂树下有一个容貌清秀俊逸的男子,针线穿梭在细瘦白净的指尖。仔细一看竹外桃花三两枝在绣帕之上活灵活现,绣工细致入微。枝头的喜鹊叫喳喳,好不美好。
“三夫侍倒是清闲自在。”细而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宁静。枝头的喜鹊像是受了惊吓,纷纷飞散。
杨青云气势汹汹地踏进宁幽苑,带着杨锦,两个人青云苑的婆子还有宁幽苑的所有下人。
他以前来宁幽苑找茬都只带杨锦一个小跟班。看来这次他这次来着不善,是比以前更不善!
贺存墨右眼皮轻跳了跳,起身迎接。“妾身见过主夫。”
杨青云嘴边挂着不屑一顾的笑,自顾走到上宾的位置上坐下。“贺夫侍不必多礼。”
“不知主夫来宁幽苑何事?”贺存墨其实内心已经猜了个大概。
“最近市井之上的传闻贺夫侍可听说了?”
“这几日妾身府门未曾迈过一步,府外之事这只是略知一二。”贺存墨面不改色道。
“呵,听说凡夕染了云屠户家的小儿子的清白。”杨青云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死死地盯住贺存墨的表情,一个微妙的表情他都不想错过。
“那是孩子的事,她自会自行解决。”贺存墨风轻云淡,不笑也不忧,让人看不出一丝漏洞。
“你说污一个男子的清白就算了,凡朝前去关心她她还恶言相向,还诅咒家主,你说这不是不义不孝吗?”
贺存墨心中一惊,这话若是传到家主耳中可还了得,非打死凡夕不可。
“主夫言重了,据我所知,那日是二小姐先说长姐如母,凡夕只是提醒她的二姐罢了。至于恶语相向更是二小姐的婆子不懂事,会错了二小姐的意思。二小姐和凡夕是姐妹,姐妹之间又怎么会大大出手呢?所以那日她只是教训一个一个不懂事的婆子罢了。”
贺存墨三言两语,瞬间把杨青云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青云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额角的青筋突突地爆起,如果他不是带了那么多婆子过来,下人过来。他一定要撕了贺存墨这张嘴!
但是杨青云也是一个能忍耐的人,见桌上的绣品秀得如此精巧,更是气愤不过。“克夫是的,绣品还真是精巧绝伦呢。”
“只可惜寓意不太好,温凡夕怕是承受不住那么多美艳动人的桃花吧!”说完,他的眼中闪过一阵阴翳。
杨青云抄起旁边的剪刀,三两下便把秀品剪了个稀巴烂。
这下他才高兴点,他仰头挑了挑眉,蔑笑道:“还是我替你毁了吧!”
“贺存墨,这次算你运气好,我们走!”
自始自终,这贺存墨都不敢有稍微的掉以轻心。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曲生见苑里的下人都走完了,才跑到贺存墨面前跪下。“贺夫侍,你没事吧。”
曲生是贺存墨在青楼时服侍的小厮,曲生当时也是被他的父母卖到青.楼来的。老板让他接客,他死活不肯。贺存墨看他可怜,便把他要来当自己的下人。而后曲生发誓:服侍贺公子一生一世。
“无碍,我只是担心凡夕的安危。”女儿是她的心头肉,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有人从中做梗。
“要不要我去找三小姐?”曲生问。
贺存墨挥了挥手:“不必,到时候她自会回来。”
“对了,家主什么时候回来?”贺存墨拧着眉。
“小人也不知,但估摸着这几日要回来了。”
贺存墨揉了揉眉心:“好了,我知道了。把桌子收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