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刀叉

不需要Alex特别嘱咐，女仆已经知道该怎么照顾公主的朋友，更何况骑士团团长也算是皇宫的常客了。午饭时间，她就把Steve和herobrine领到餐桌前，只是偌大的一张餐桌，没有了热情张罗的Alex，仆人也退了出去，显得很空。

饭食好歹是摆在一起的，所以Steve能够和herobrine并排坐。但是他看着这张庞大的餐桌，两端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他能够想象的到，无论这张桌子上摆放多少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无论这张桌子被多少吃饭的人坐满，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永远不可能像一顿粗糙的篝火烧烤那样获得同样的温暖和快乐。

甚至不求“同样的”温暖，可能就连一点点自在都比不上。这么想来，这个富丽堂皇的皇宫好像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吸引人，就算是在外身无分文的穷人，他们向往皇宫的理由也只是不想受穷而已，并不是皇宫本身有什么吸引他们的美好。

Steve我好像理解了。

herobrine.理解什么？

Steve理解Alex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从这里偷偷跑出去。

herobrine没搭腔，他很专心地在吃饭。这时候Steve注意到，herobrine会用刀叉。

是用得很好的那种。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steve不知道。但是herobrine左手拿着餐叉，右手拿着餐刀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模仿别人吃饭的生涩手，反而动作流畅，态度自然。换上了新的衣服以后，他身上的线条就被勾勒出来了，不再被挂着毛边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所遮挡和模糊，他的举手投足好像能够融入这个环境——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让自己看起来不违和的、模仿人类伪装的一部分？——他的后背挺的笔直，胳膊肘也不搭在餐桌上，微微低头吃东西的时候，他的眼睫毛也稍稍垂下来，把眼睛遮住，就仿佛煮熟食物也能够得到他这个血食者的尊重和怜悯。他像一个真正的贵族。

Steve还合你的口味吗，herobrine？

龙点了点头。

herobrine.虽然量少，徒有其表，而且只要看就知道工序很麻烦，

herobrine.但味道不错。

他没有停下来刀叉，而且吃着吃着，空盘子就在旁边摞了起来，这就说明，虽然他嘴上严格，心里一定是很满意的。

Steve以前也用类似的方式吃过饭吗？

herobrine.不太记得了。

herobrine已经吃完了，扯了餐布来擦了擦嘴巴。

herobrine.……应该没有。

Steve这样吗。

Steve用叉子叉起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肉。

Steve我第一次来皇宫里的时候，我整个人开心得要飞起来。

Steve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华丽的穿着。

Steve知道房子可以打扮得很富丽，却不知道房子原来可以打扮得这样富丽。

Steve是Alex教我用刀叉的。我曾经很笨拙。

herobrine点了点头，只是听着。

Steve手上还留着那个空白的法阵，没有抹去，好像是忘了，也好像是一个胆怯的默默不语的期待——是Null给的契约法阵，名字的地方空缺着，等着填补。

SteveAlex刚才不是跟你说我以前很“尖锐”吗。

herobrine.对此你想解释什么吗？

Steve啊啊。

Steve抓了抓头发。

Steve我……

Steve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赏金猎人。

Steve我的目的是，为了进入这个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