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WATCH.——Severus Snape
[致所有哈迷的意难平]
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自己家附近的游乐场。
她和姐姐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游乐场上荡秋千,她欢笑着越荡越高,神采飞扬的样子好像给整个世界都笼上了阳光。
一时间,他控制不住了目光。
年少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萌芽。
后来,他忍不住经常去那边看她。
她在阳光下,他在树丛后。
每次只要她在,他就一定会躲在树丛后看她,仿佛这是个愉快的游戏,他玩的乐此不疲。
直到那天。
她又在和姐姐一起荡秋千,越荡越高,她脱了手,身子在空中滑翔,轻盈地落到地上,犹如天仙下凡。
她姐姐在一旁尖叫,叱责她的行为,却也透出一丝丝渴望。
她给姐姐展示自己的本领,让枯萎的小花在手里像牡蛎一般神奇地一开一合。
她姐姐又尖叫起来,但又好奇她是如何做到。他突然头脑一热,没头没脑地冲了出去,喊道:
“这不是很清楚的事吗?”
她们吓了一跳,她疑惑的问他:“什么很清楚?”
他贸然地说,你是个女巫。
她有些恼了,转身和她姐姐走了,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有点落寞地看着她的背影,后悔自己的鲁莽。
渐渐的,他们多了交集,也熟络了起来。她是麻瓜出身,对巫师的事情很感兴趣,他就一遍遍耐心地给她讲她不知道的故事。两个人躺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她。
那么,那么美好。
他们很快满了十一岁,并接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
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他兴奋不已,滔滔不绝地对她说,你最好进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旁边的男孩嗤笑着看过来。那时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成为他一生的宿敌。
那男孩和另外一个男孩哄然的嘲笑连绵入耳,他从第一眼看到他们,就难以抑制自己的厌恶。
还好,她是在他一边的。
她站起身,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西弗勒斯,我们去另一个包间吧。
他跟着她走了,虽然身后传来两个男孩刻意的嘲笑声,但那一刻,他不在乎了。
因为,她是和他站在一边的。
可是,他们并没有分到一个学院。
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的那一刻,他的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说不出的失望。他们落座,他在斯莱特林,她在格兰芬多。他在大厅这头,她在那头。
好似千里相隔。
没关系。他安慰自己,他们还是可以经常在一起。
几年后,伏地魔的名字渐渐为人所知。
他迷上了黑魔法,也结交了几个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着了魔,竟试图在同学身上尝试。
她很不满,来找他,说,西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你看出他们哪里好了,你知道他们要对玛丽做什么吗?那可是黑魔法!
他不以为然,相反,他在意的是,她和詹姆——那个狂妄自大,总是嘲笑他的男孩关系越来越好了。
她还在说,而且你真是忘恩负义,那天晚上的事我听说了,你从打人柳下下去,詹姆·波特救了你!
她根本不明白他心里想的。
他真的很怕她爱上詹姆。
他对她吼,你以为他是什么救世英雄吗?他不过是为了救他自己!你可不能,我不让你——
他看到她扬起了眉毛,声音弱了下去。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阻止她和詹姆的关系。
他算得了什么呢?
“谁想看我脱下鼻涕精的裤子?!”
詹姆狂妄的笑声响在耳边,他感到血冲上了头,那么羞辱。
他真的好恨这个男人。
他和他抢莉莉,他随时找机会给他难堪,他总是看他不顺眼……
为什么莉莉还愿意跟他走那么近?!
“住手!”
他看到了她,脸上挂着怒意,对着詹姆吼。
可是奇怪啊,她是在为他出气,他本应高兴才对啊。
可为什么他那么不希望她出现?
“不要你管!你这个泥巴种!”
这个词刚脱口,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怎么可以…?对谁都可以,可唯独她……他怎么能?
他绝望地看到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随即变成了失望与愤懑。
“玛丽说你要睡在这里,我才出来的。”她抱着双臂,穿着单薄的晨衣,站在女生宿舍门口。
他慌乱的解释,我就是要睡在这里!我想跟你解释,我……我知道我不对,我不应该……
叫我泥巴种?她眯起秀丽的眼眸,西弗勒斯,你对其他像我一样麻瓜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肖像洞口,他心里揪心地痛。
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
几年后,他追随了伏地魔,成了一名食死徒。
而他也得到了莉莉·伊万斯与詹姆·波特结婚的消息。
那天,他一个人躲起来哭了一宿。
黑魔王势力一天比一天强大,他作为他忠实的仆从——一天听到了特里劳妮的预言。
“两个不能都活着……有一个必须死去……”
——他一字不漏地报告给了他的主子。
后来他才知道,预言中的男孩,是她的儿子。
他跪着恳求黑魔王,求他放过她,求他不要杀她,可以拿儿子和丈夫交换……
可他那无恶不作的主子放声大笑,西弗勒斯,你在跟我提条件?
那一刻,他恨上了这个他曾经仰慕的人。
他明白自己一定要救她,于是他去找世上唯一能制约黑魔王的人——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像一道耀眼的光出现时,他下意识地跪了下来,样子可怜又落寞。
他卑微地恳求邓布利多救她,求他保住她的性命。
可她还是死了。
她和詹姆信错了人,被黑魔王发现了位置。
他冲进那座死气沉沉的房子,迎接他的是她冰凉的尸体。
他抱着她没有体温的身子,哭的撕心裂肺,彻底破了防。
终于有一天我能拥你入怀,你却再也不会喊我一声西弗。
你可知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说过会保证他们的安全……莉莉和詹姆……他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颓丧地吐出一句话,那么有气无力,仿佛是在自语。
他们信错了人,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望着窗外说。
但她的儿子活下来了,眼睛跟他母亲的一模一样。这回邓布利多深邃的蓝眼睛注视着他了。
不要!死了!没了……他嘶吼,嗓音喑哑。
邓布利多严厉地盯着他,你知道莉莉是为了什么死的,不要让她白白牺牲,帮助我保护好哈利·波特。
跟他父亲一样,骄傲,狂妄自大,不听话……他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滔滔不绝地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别把个人情感带入进来,西弗勒斯。我倒觉得哈利是个挺不错的孩子。邓布利多从眼镜后面看向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
哈利波特,那个男孩,长着她的眼睛,碧绿的,每看到,他几乎都以为是她。
可他的行为却又那么像詹姆。
那么令人讨厌。
可他还是一遍唱着白脸,一边暗自保护她的男孩。
直到有一天,邓布利多向他提出杀死自己的要求,并告诉他,有一天那男孩也会赴死,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在意那个孩子了。
邓布利多抬眼问他,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喜欢上哈利了。
他轻嗤一声,喜欢他?呼神护卫!
一头白色的牝鹿自杖尖蹦出,他目送着它消失在夜色里,不自觉已满眼泪水。
邓布利多问,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样?
他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直是这样。
塔楼上邓布利多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真真正正成了众矢之的。
但他认了。
她因他而死,他沦为万夫指。从她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为自己而活了。
他是为了赎罪。
大战开始后,伏地魔召他过去,他明白自己时日不多。
可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啊。
大蛇的毒牙扎进肉里刹那,他心里除了痛苦,还有绝望。
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拼命捂着脖子,好像这样血就不会流的那么快。
然后奇迹一样,那男孩出现了。
他竟然因为看到这个自己曾经那么讨厌的孩子而高兴。他的记忆终于可以被取走了。
他的使命也完成了。
他的手垂了下来,用最后的力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也是他此刻唯一的愿望。
“看…着…我……”
绿眼眸盯着黑眼眸。片刻之后,那黑眸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
他停止了呼吸。
伏地魔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很恨自己杀了他心爱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回答,怎么会呢,主人,还会有更好的血统更纯的更配得上我的女人值得我喜欢。
伏地魔张狂地大笑。
可没人看见,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一生,都只爱莉莉·伊万斯一个人。
命中注定,他无法也不会爱上别人。
她是他一生的救赎。
周围白的刺眼,他睁开眼,看见自己身处的地方白茫茫一片,似乎看不到地面,他好像站在雾气里。
“西弗!”
他一抬头,就看见她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他惊愕了片刻,才用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背。
时隔多年,他终于得以再次拥抱她,可是他们已是不存在的人了。
她流着泪,却满脸笑容,西弗,谢谢你,谢谢你。
终于又看到她对他笑了,尽管不是说爱你,但他却那么开心。
他为她过了那么多煎熬的日子,她早就成了他一切的标准。
他看到詹姆朝他们走过来,眼里也噙着泪。
于是他首先松了手。
“詹姆来了,你快回去吧。”他笑着对她说。
他当然希望那个拥抱持续更久,尽管那只是出于感激。但他学会了放手。
不是不爱,只是换一种方式守护。
或许对他来说,只有成全她,才是让自己幸福的方法。
他不需要幸福,因为没有她他不会幸福。
但她幸福,就是他也幸福了。
他早已不是当初自私的他了。他甘愿做她虔诚的守望者,哪怕她永不会回眸。
这么多年,你终于原谅我了。
若有来生,你可不可以选择我?
我发誓我不会再走上歪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