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没有收拾起来，办公桌上却已经承了两盘饺子。
很显然，饺子送来的时候，这盘棋还没有下完。
高斌特意说着：“我知道你不吃肉，我给你整的素的。”
周乙则是在坐下后，先给高斌的碗中点了一些醋。
很多官场上上下级之间的相处都是渗透在这点点滴滴中的。
高斌记得周乙的口味，还特意给安排了出来。这是上司的体贴与关怀。
周乙呢？他在吃之前，要对高斌表示尊敬，一切以高斌为先。
别管这俩人此时什么心思，反正面上看，那绝对是顶亲密的。
“其实我觉得啊，吃素没什么不好。”高斌看着碗中的陈醋，淡笑的给周乙的口味给予肯定：“我到想，到老的时候.....出家.....找个寺庙念念经。看看我.....能不能进入到人的最高境界。”一口饺子吃进去，高斌又开始犯愁了：“但是我.....留根不净啊。这佛祖能不能要我？”
周乙笑了出来，好似发现高斌的这个想法还有些大智慧，特别坦诚的说着：“我是出不了家，沙盗淫妄酒，我是一样不差。”
可这话同样的也印证了刚才高斌说的“佛祖”论啊。
“但是你至少.....嘴比我仁慈啊。”高斌这种反论述的对话，更方才的仁慈的结合正好是周乙最薄弱的地方。
同样的，宝儿见到周乙后，也说过，周乙这个人把仁慈摆的太明面了。
可以说，周乙实际上是个比宝儿还要心软的人，甚至于在冰冷深沉的外表下，周乙比宝儿来的更容易冲动。
在宝儿的眼里，周乙像两个极端。
表相走入地狱，内里向往光明。
周乙不是一个真的无欲无求者，他只是在言行上遵从了生存哲学论，他要先保证肉体是活着的。
面对高斌的问话，周乙只缓慢的咀嚼着食物，咽下后才说道：“人在没有放弃贪婪之前，都是假慈悲。”
高斌笑着点头，特别认同周乙的观点。
话不过三，突然高斌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周乙自然的放下筷子，听着高斌要出去，就放下筷子准备离开。
高斌却拦着，让周乙等他一会儿。
待高斌出去后，周乙抬手轻轻的压了一下自己心口的位置，那个动作不是怕，也不是畏惧，而是像是在安抚什么东西一样。
可随后呢？周乙坐在位置上就开始打量高斌的办公室。
确定大门位置无人后，这才从一边的报架上抽出报纸，小心翼翼的垫在高斌的办公桌抽屉把手边，用指甲抠着边，慢慢的拉开。
当抽屉拉出来时，入目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把手枪。
周乙没有再细看，本来准备重新坐回去的，却没想到，电话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电话响动了三声，周乙看着门口的位置，发现没人过来接听，这才拿起听筒，沉默的等待对方回答。
“请问，是高科长吗？”
居然是一个女人的电话。
“您是那位？”周乙没有回答电话中那个女人，反而反问了对方的身份。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后肯定的说道“您不是高科长。”
“他有事出去了，要不....有什么事儿我转告他，或者您留个电话，等回来让他给您回过去。”周乙这话说的很自然，可他的试探也让对方敏锐的抓住了关键。
对方直接挂断的电话，周乙不过垂眸看了电话一眼就顺手将电话给落下了。
高斌是在这个电话挂断之后回来的。
手中多了一个信封。
周乙见到人后，将一个女人给他打过电话的事儿告诉了高斌。
“有点怀疑了？”高斌看着很轻松，还主动的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周乙也承认：“有点。”
两个男人像是在调侃，可实际上不过是另一种试探的方式而已。
干这一行的啊，用什么手段不重要，他们要的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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