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炸,不仅差点要了宝儿的命,还对高斌的自信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短短的时间内,高斌看着就比之前老了不少,那不是真的衰老,而是眼睛里面透出的迷茫与自我怀疑。
“我一直相信我的直觉......没想到会是这样。”
是啊,不管是刘副厅长还是高斌,他们在判断这件事上,一致认为是共产党做的。
早前周乙就说了,警察厅内部认为,国民党在满洲国没有这么大的势力。
而即便他们整日嘴上说着那些,可包括高斌在内,他们心里很清楚,共产党人是不会祸害自己人的。
“好了~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在我们这一行当里,怀疑.....是最好的品质。”刘副厅长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啊。
白厅长不走,他就只能一辈子是这个位置。
可接二连三的事儿出的,他现在都没有后续的想法了。
“尽管我不情愿.....但是我必须承认.......这次是我错了。”高斌不甘心啊,尤其是排除了周乙的嫌疑后,他更加的胆战心惊:“那个潜伏在我们中间的人......究竟是谁呢?”
是啊,是谁呢?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走到了尽头,前方在没有路。
就在二人密谈时,一名警卫小声的敲门进来,压低了声音,跟刘副厅长汇报:“周太太的手术医生说.....周太太可能.......不能生育了。血止不住,要摘除保命。”
这个消息真的是太恶了.......
刘副厅长不过皱眉,只有高斌猛的看了过去,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可能的消息。
“周乙怎么说?”刘副厅长问着。
警卫明显也是受到了消息的冲击有些不安:“周队长已经签字了。”
高斌好像对于‘不能生育’这四个字反应过于敏感了。
另一边的周乙,此时竟无法面对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此时,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那个年轻的生命,其他的他已经顾不过来了。
也许,他的签字会让他的小妻子在醒来后痛恨他。
也许,他不能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
有太多的也许.....
可在生命面前,一切都已经不足而谈了。
这是个漫长的手术,周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想抽之烟,可他的手却在颤抖。
所有的痛苦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向他扑来,而他只能窒息的被淹没在海底。
当手术结束后,医生告诉他病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时,他只能用麻木僵硬的身体走向病房。
厅里过来安慰的人很多,可他只守着病床边,看着那年轻的姑娘沉睡。
时间变的漫长,仿佛没有尽头。
他知道他需要振作,可他却第一次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一夜煎熬,对任何人都是一个考验。
待天明,病床上的人睫毛微颤,眼睛微微的有了一些转动的痕迹。
周乙赶紧靠过去,疲惫充血的眼睛盯着那微妙的变化,压低了嗓音,轻轻的唤着:“宝儿......”
可这一声出口,周乙快速的换了一种叫法:“宝赢.......”
是的,对于他们来说,醒过来,有知觉,那就要面对无限可能被扩大的危险。
所以,名字的称呼,很多时候,就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
比如说,他周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