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乙不是不害怕的,恐惧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喜怒哀乐是学会的感知,可恐惧是带入基因中的。
见老魏,交代情况,然后赶回警察厅。
任长春刚过了询问,做了笔录。
鲁明被送去医院了,刘魁反而被提了起来。
二人做笔录时,高斌跟刘厅长就在一边听着。
全程复述相当清楚,没有任何疑问。
可这次宝儿在警察厅内挥刀伤人,到底是一个明着打脸啊。
但是这些人就算心里再不满,又能如何呢?
一个两个不是都靠着日本人吗,那日本人让他们不要计较,谁能说第二句了?
鲁明这个伤,甚至都给算了工伤,那就是不算私人问题了。
刘魁的表情非常有意思,垂眸写字时,往上瞟任长春。那表情谁看不出来啊,拍马屁把脸贴马蹄子上了,结果见了大世面啊。
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割头祭旗了。
“那三根手指是姓关的?”最后一个问题。
任长春点头:“两只手,左手食指,右手食指中指,三支手指那姓关的才开口把倆宪兵小队长给撂了,还有鲁股长。”
三个人人头......
“你当场看着切的?”刘魁又问。
任长春点头:“是,我亲眼看着的。”
“你们离开是村三对上带回来的,还是被压回来的?”刘魁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任长春都要被气笑了:“还压回来?那还用压吗?那是给请上车的!”
是啊,当时他都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各项问的都没问题,签字走人。
周乙任长春出来后,也把人叫到办公室内,有些为难的安慰着。
任长春是真麻了,他对宝儿这个嫂子的心态在这一天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慕强中,带着点不一样的东西。
周乙的意思也很明确,他会给任长春一些好处,但是任长春得学会闭嘴。
封口这种事儿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警察厅内,闹了这么一出,布防就跟没有一样,全打水飘了不说,还一个个的都转了小心思了。
周乙这个科长是被架空的,但是人家媳妇儿可真杀人。
吃一顿饭,那就是安抚了。
“周科长,咱俩认识六年了,这是第一次您因为私事儿跟我吃饭,我很感动。您平时从来不要求下属干什么,今天嫂子能用我,我特别荣幸。真的.....”任长春现在感觉跟周乙的关系更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安跟另一种诡异的踏实感一直充斥着他的内心。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周乙喝了一口手边的水,垂眸笑了笑。
“那倒不是。”任长春赶紧解释着:“只是觉得.....您看您从来不发脾气,可这警察厅上上下下都敬畏您。”说着,他还有点抹不开面:“我跟您说句心里话吧,其实.....您帮衬的人不少。咱们心里都清楚,只是有些时候碍于一些关系,咱们都不能说出来。嫂子那赚的钱,大把大把的往下面给,哪家都记着情呢。你看这次鲁明的事儿,谁也不会多说一句的。原来那个金小宇今班长,您不也是让嫂子私底下月月给家里母亲媳妇补贴吗。这咱们都明白!”
“鲁明那人.....嫂子扎一刀也是他该的。您真不用往心里去。”这话任长春说的太自然了,很显然,警察厅内,他不是鲁明那一伙儿的。
但是跟着鲁明的,几乎是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