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聊

夜色渐深，院里已是空旷微凉，林顾轩已经送走了前来商议战策的战友，此刻林知瑶正在屋里看书，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红润，眼中倒映出虹影若虚若实，她穿着格外柔软的睡衣靠在床上。

顾云祈自从当了林知瑶的贴身侍卫，自然不可能像往常一样早早回家，此刻他正坐在离林知瑶两米有余的桌前，也拿着一本书在细读。两人皆不语，而丫鬟则是坐在顾云祈的对面托着下巴不时捏几个葡萄扔到嘴里。

夜色朦胧，屋外也只有草丛中的昆虫发出阵阵声响。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说道：“女儿，爹想跟你说点事，不知道方便否？”

林知瑶一听是父亲的声音连忙答应，然后踏着鞋起身，丫鬟和顾云祈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起身。

“吱呀”林顾轩推门而入，顾云祈和丫鬟向前行礼。林顾轩上下打量了一下顾云祈，不过一瞬，而这个动作也只有顾云祈微微感受到了。

林顾轩温言道：“好，云祈，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我知瑶单独聊聊天。”这么晚的时候，林将军鲜少来林知瑶屋中拜访。方才又看了自己几眼，顾云祈料到将要南征，或许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她交代罢。便带着丫鬟一同出去，并关上了门。

林顾轩转头看向踏着鞋，一身松垮睡衣歪头看向自己的林知瑶说道：“天冷地凉，你坐床上就行。”说着他从桌下拿来一个椅子坐在林知瑶床前。她一脸疑惑地看着父亲道：“天这么晚了，父亲不日之后便要出征，今天一定是有事情要和我讲吧？”

林顾轩看着眼前将至桃李之年的林知瑶道：“你也知道，爹过几日可能就得去南境打仗了。爹本来想着平南之战之后便就回到家中守着你们母子，至少也得到你出嫁呀。”说着林顾轩叹了叹气，林知瑶在一旁也有些难过。

她从小同父亲就聚少离多。她耳边更多听到的是南境英雄，定南将军。在别人眼中，他的父亲确实是当年勇武的将军。但却很少能同这个传说中的父亲团聚。

“唉，爹有时候觉得你小，还是小，但你已经十八了。爹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不是你小，而是爹陪伴你的时间少了。还是打算再留在身边几年，再过几年，给你找个好门户。”他手心抚摸着林顾轩乌黑的头发，看着林知瑶说道。

“可是爹去年才明白一个道理，并能自作主张替女儿选择自己认为好的人家，要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跟他在一起，你是否会开心。”

坐在床上的林知瑶听到这里，想到了去年冬天跪在门外一夜，只为求一个让自己开心。她的脸上涨出微红，眼球湿润。

“到现在，爹又要南下平乱，只求能看到我女儿大婚，是个能照顾你一辈子的人，我也就放心了。”林顾轩说着眼神有些滞留，仿佛定格时间。

林知瑶的眼眶微红，仍作玩笑道：“爹如此厉害，肯定无敌，等父亲大胜归来，女儿便就完成父亲的心愿。”

林顾轩回了神，笑着道：“有女儿这句话，父亲我当然大胜归来。不过，女儿这么笃定，想必心中早有想法了吧。”林顾轩看着林知瑶，眼神有些猜测地看着她。这时候林知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了，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林顾轩看这情形，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于是佯做询问道：“给爹说说，让爹也知道知道。”林知瑶抬头看向林顾轩，嘴里支支吾吾，实在说不出来，憋了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