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首领宰,宰厨本厨所以可能会有些过度描写;有ooc,剧情可能有些不明不白()建议搭配纯音乐《太宰治印象曲——然后从高楼坠落》(因为我就是听着这歌写的)
“明明是最为聪慧又精明的存在,明明是最为不凡而盛大的灵魂,拥有的最大野心竟是一个人的生命。怎么会这样可悲、怎么会如此唏嘘?”
烈日当空,六月中旬的炽热与微凉的风,吹不进终年幽暗冰冷的港黑首领室。而那丝薄薄的温暖,也靠近不了其中那人冰冷麻木的心。
太宰治,这个在横滨只要一被提起就止不住憎恨、愤怒与哀嚎的名字。
只要是在横滨生活的人们,便无一不知道如今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的残暴事迹、狼心狗肺、无情无义。
一上任便迅速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冷静理性、智多近妖、残忍而无情的太宰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而如今政府都无力管辖的港口黑手党,在这一时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这样的人,这样聪慧非凡的人,却偏偏进入港黑进入恶势力的人,怎会不招得他人仇视、怎会不使人深感可惜的悲叹?
那样看似所居地位至高无上、享尽奢侈繁华的港黑首领,有着的鲜为人知的过去、不为人知的私心,竟全都在幽暗不知名的角落,围绕着一人展开。
那注定不会站在他身边、给予他关怀与爱的某人。
其实怎么会不觉得不甘。精明狡诈又善于操控人心利用人性的港黑首领,所做出一切本弃之如草芥的虚伪圆滑、让人倍感疲倦的权衡算计,只为创造出一个那个人能活下去的世界。
而代价——却是他要一边贪恋着不存在的记忆里柔和平凡的相处、默默地支持那人最想做的事,一边又要承受着现实中所有人的憎恨无法理解、与那人仇视警惕的目光、手中冷酷直挺挺对着他的枪。
其实怎么会不觉得不甘。最为精明冷静的人,同样有着最为炽热而深厚的渴望。可一个最为圆滑世故的人,最大的野心怎么会是让一个人存活下来、实现那人的梦想而可以不被他所知?
甘心吗,太宰治,就这样无声无息、不被所有人理解的所做的这一切,你也从不是有着大爱的人,如此这般,在死亡来临时,你能坦荡的说自己心愿了却吗。
每每站在首领室的巨大落地窗面前,望着底下如同蝼蚁般穿梭的车辆、微不可见的渺小人类,在那光都透不进的港黑首领室,太宰治时常这般询问自己。
而空旷又冰冷的港黑首领室总会回荡着那飘渺仿若轻易能够融进空气中的“甘心。”
甘心,甘心,一字一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像这样就可以麻痹自己,让自己能够在最后时刻发自内心的笑出声。
可又有谁曾在意,脸颊旁悄然滑落的泪滴。
其实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意志坚定,其实也有过动摇质疑的时刻:为了段仅仅存在于不属于他的记忆里的友谊,真的值得吗。
“值得。”总是这样,略显迟疑却又有种飘渺的痛苦。
自“书”中偷窃的美好回忆,像他这样的人也存在过的友谊,与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窒息的那个黄昏——其实,又怎能说是虚幻的。另一世界的“太宰治”,拥有过转瞬即逝的温暖的那个太宰治,愉悦的、愤怒的、痛心的、悲伤的、无措的——这些感情,通过“书”,全都原原本本的传递给了他。
有时太宰治也会想,自己仿佛就是这虚伪、无情又无意义的世界上最为悲惨的人,明明是最为聪慧又精明的存在,明明是最为不凡而盛大的灵魂,拥有的最大野心竟是一个人的生命。
怎么会这样可悲,怎么会如此唏嘘?若世上真就有神——或许,他被上帝所创造,就是因为那最为包容又无情的存在想观看一场既盛大又悲情的戏剧,而他作为主人公,无可避免的陷入挣扎、循此苦旅。
但太宰治又会强硬的逼自己想,想想那些本能够安居乐业、阖家欢乐的人们,却因为他的任性、他那渺小又可笑的野心而死去的人们那憎恨又茫然的模样——他怎么能自负的说,自己是全世界最为悲惨的人。
有时太宰治又会忍不住想:如果幼时的他少一些聪慧,少一些通透,少一些淡漠,只是像个聪颖而注定不凡的孩子,想要得到一段友情,是不是会简单得多?
他不明白,也很难明白。
只感受过从未亲身经历过的爱的人,又怎么会知晓爱的含义。
“首领,我是银。”
“银啊,进来吧。”
太宰治收回思绪,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芥川银,那个初见时瘦弱又胆怯的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干练又精明的女性。
其实也会有些成就感吧,但偶尔也会觉得愧疚。她本不该是如此沉静的模样。
在“主世界”里,芥川银是个怎样的女孩?是有着兄长陪伴、也有着一两个朋友,周末闲暇时也会换上轻便的装扮、漂漂亮亮清清爽爽的出去享受生活。
但如今的银,又是怎样的女性?是精明的、强硬的、是圆滑又善于伪装的、是冷漠又虚伪无情的,正如带着她成长的太宰治。
其实有时,想起那个世界的芥川银,又想起自己看着长大的银,怎么不会感到一丝抱歉。
“银,你会怪我吗?”
芥川银似是愣了下,但很快冷静下来。
“自然不会,我如今的一切都是由您成就的,太宰先生。”
如此冷静、如此善于察言观色,完美的港黑成员,却不是最自我的芥川银。他本可以将她托付给福泽谕吉,让这个世界的银有个快乐温暖的“家”,但他没有这么做。
抱歉啊,银。太宰治看着面前向他报告工作、计划进程的芥川银,心里想着:抱歉啊,银,我的心已经因为想要拯救一个人、再难容下其他事物了,如今的一切,皆为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包括敦的港黑成员身份、你与芥川龙之介的分离,这都是我算计过后形成的局面。
其实我并不相信,你的心里没有哪怕一丝的怨。肯定是有的,肯定是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然生长的,毕竟最初时、只将你带回来却不允许你去看望芥川龙之介时,你那怨恨的眼神,怎么可能会忘记。
“首领,以上情况就是这样。您有什么建议吗?”
“不,做得很好,银。继续按计划进行。”
“是。那我先下去了,首领。”
太宰治平淡的看着芥川银向外走去,却在即将彻底离开时如同叹息般,说了句,“你还记得芥川龙之介吧。”
“…………”芥川银的脚步一顿,看上去似是没受到任何影响,头也不回的,“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首领。”
人影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大门又被关上、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格外不喜欢光。
怎么可能会喜欢呢,那炽热的、无孔不入的,仿佛要将他曾做过的一切罪恶肮脏都暴露在大众之下、暴露在那人面前——仿佛罪无可恕的他,内里的锈与斑驳,将会一丝不落的被人窥视干净。
包括那私自收藏的,本不属于他的回忆。
我是个卑劣之人,坏事做尽,罪不可赦,对不起太多太多的人,唯有你——唯有你,不属于我的挚友,我那破碎又零散的真心,独独捧着递给了你。
可是你又怎能拿着你的配枪、将枪口无任何偏离的指向我?
我对不起许多人,除了你,最该是作为路人从我的生命走过的你,却占据了我心里那样重要的位置的你,我唯独敢说,我没有对不起你。
真奇怪,好像有了你,千万世界中唯一存活的你,打破了死亡轮回的你,好像只是看着你,我的心里就得到了安慰、得到了赦免,好像我所做出的一切不被理解的事都有了意义,不由得说出:真好啊,只要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就好,无论他是否属于我。
明明一开始,只是希望这样。
为什么会越来越贪婪、为什么会越来越不满?为什么会在将要实现目的之时,突然燃起“我好想无拘无束的活着”这样恬不知耻的想法?
‘你已经犯了太多罪了,孩子。’依稀记得一位牧师这样说,他的目光慈祥而悲悯,紧握着十字架的手却在发抖,‘你已经犯了太多罪了,孩子,你灵魂中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无论是哪样清廉公正的教堂,都不会放任你的进入!那是注定要堕落于地狱深处、不得轮回的罪恶灵魂!’
啊啊,注定要坠落于地狱深处,不得轮回的灵魂,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他曾笑着说,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我当然知道了,牧师先生。可贪污受贿、腐败不堪的你的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上帝也会因你是他的信徒而慷慨的接收你吗?恐怕不会。’
似是轻笑了声,‘毕竟你的灵魂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却恬不知耻的一次又一次进入那圣洁的教堂,向你已经背叛的主贪婪的诉说你的愿望——不忠而罪恶的人,你的灵魂将不会得到宽容而大爱的主的赦免,你将永远在迷途中徘徊、找不到前进的路。’
那时牧师扭曲愤怒又恐惧的表情,太宰治仍然记忆犹新,甚至每每想起便忍不住发笑——一个罪恶的人想去审判另一个罪恶的人,不觉得可笑吗。
当然了,他并不否认自己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恶,只是——太宰治并不信神。那宽容而大爱的神从未回应过他一次,无论多么卑微、无论多么恳切。
他是神创造出来观赏的悲剧主角,他对至高无上的神永远只会抱有纯粹至深的恨,那是剧中小丑唯一能为命运不公而表现出的愤怒。
“……好烦。”
太宰治看着桌上的文件,突然有种掀桌而起的冲动——但内心却深感疲惫,提不起一丝活力劲,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一叠暂未处理的文件,太阳穴便有尖刺般疼痛。
每当这时,太宰治知道自己该休息了,却抬不起脚,仍旧看似固执般握着笔,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文件——直到被一只手抽走。
太宰治心里了然,懒懒散散的往后靠在椅背上,没什么感情的看着眼前面色不虞的中原中也。
“你这家伙,多久没休息了?”
“啊……?”太宰治抬眼看他,漫不经心的说道:“89小时14分50秒——你来之前的数据。还有,我如今是首领,中也,你对港黑的忠诚呢?”
“……啧。我深感抱歉,首领,为我的失礼。”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突然又欠了欠身,面无表情道:“但请您再宽宏大量、饶恕我接下来的失礼吧,我暂时还不想目送自己的首领因熬夜过度而猝死——然后让我接任,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太宰。”
听到某个称呼的太宰治眉心不自觉一跳,又恢复平常模样,拉长声音,“是——首——”
“首领。我知道。”中原中也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啧,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
也不清楚是什么心理,太宰治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中也,你很快就不用习惯了。”
“……?”短短几秒愣神后暴起的姿态,仿佛知道什么的怒不可遏,“——你没听清我刚才在说什么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又像你可恨的十五六岁那样寻死——在那之前——我会先不顾上下级关系把你处理掉。”
听着耳边拔高的声音,后脑突然酸胀的疼痛,太宰治也不管中原中也正抱着他想将他带到休息室便猛推一把中原中也的肩膀。
“小蛞蝓你好聒噪,你这样还不如让我回去处理文件,烦死了。”
“…………”立即便恢复面无表情再无一点愤怒的模样,仿佛真正成为了一位尊敬首领恪尽职守的下属,但嘴上仍旧不饶人,“我迟早有天会亲手杀了你,你这该死的混蛋。”
却没有再玩闹,而是深深地看了眼中原中也,又无趣的看向天花板,自言自语般,“想来你是不会有那个机会了,中也。”
中原中也没有在意——是真的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太宰治总是这样,情绪忽上忽下,如果显而易见的情绪表露在面上,那就是他为了折腾人故意为之。
这么多次了,他本来就没有那么关心在意太宰治,更何况他的关心紧张无不换来太宰治的嘲讽嗤笑——再赶凑着上去,岂不自讨没趣、自讨苦吃。
在这个毫无人情、只有阴险和算计的港口黑手党,真心换真心,一次便够了。
在这里走动的哪一位不是亡命之徒、哪一位不是在刀尖上行走、为了活下去步履维艰?如若仍旧像个天真傻瓜,以为这内藏温暖与爱——那他,那中原中也这样拥有强大异能力的人,恐怕还没成长起来就死在某个角落里、不再为人所知了。
中原中也抱臂皱着眉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人,有些烦闷,声音冷淡道:“你要是想死,通知我一声,我过来解决你,再给你收尸。”
没有回话,更没有什么动静,连呼吸声都格外轻微难以察觉。
中原中也习以为常的点点头,转身离去。但走出首领室后,却又没忍住思考。
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不眠不休、突然不再玩闹、冷淡平静的性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宰治便不再展露难得的孩子气,也不再寻找如何高效又安详的死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诡谲的、进不了一丝光亮的鸢色眸子里,陡然充斥着矛盾、痛苦、极致的理性却又复杂的愧对?
愧对,是啊,愧对。
这样复杂的眼神曾落在他、芥川银、中岛敦……近乎整个港黑的成员身上。甚至就连难得的出行,太宰治曾看向的每一个路人,无论欢笑的儿童、沮丧的青年、亦或和蔼的老人,那样的眼神,曾落在太宰治所见过的每一个人身上。
仿佛在一夜之间他突然对所有人感到抱歉,不知从何而来的抱歉,难以挥之而去的抱歉。
突然增长的野心,突然进行的谋杀、篡位,突然沉闷稳重下来的气质,仿佛有什么突然改变了他的心境,让太宰治这样的人也有了特定的、独一的、意图实现的野心。
究竟是什么,又能是什么?有着能够近乎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事物——究竟是什么?
“……啧,烦死了,太宰一天天不知疲倦的思考脑子怎么没坏掉?”
中原中也胡乱的抓着头发——这是他烦躁时的惯有动作。
突然想到什么,他放下手,靠在落地窗旁神色不明的往下看,看那车水马龙、忽然一跃而起展翅飞翔的鸟群,看那一切风平浪静、安宁祥和的模样,却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中原中也其实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当然了,这也是因其曾帮他躲过许多危机才如此坚定不移的信任,毕竟他不敢说有太宰治那般的聪慧冷静,能够在危难时仍旧保持彻底的理性。
虽然如此,尽管他从不怀疑——但为什么这次预警的源头,貌似是走廊深处的首领室——他曾经时的搭档、现如今效忠的首领,太宰治呢?
…………
被中原中也随意的扔到休息室的大床的太宰治并没有入睡——或者说,是他如今已经很难彻底的进入熟睡状态。
距他拿到“书”之后,已经有好些年了。但自从那日起,太宰治便再没睡过一次好觉。虽然原本就不是懈怠的人,不然也不可能空着港黑赐予的房屋而去蜗居在那小小的集装箱内;但现今,却是连房间内的纸张因置于太过边缘而掉落,也能将他惊醒。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以至于不自觉触碰到手边的枪支也会猛地睁开眼。如此循环,太宰治便总会因烦躁而直起身子,挣扎了下,又推开门坐到他的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其实怎又会是他不想休息,酸胀的眼眶和刺痛的太阳穴,时不时产生的耳鸣——其实,又怎会是他不想休息,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而是根本做不到。那样断断续续、短暂又不安稳的睡眠,质量又怎能说的上好。而质量差导致的头昏、浑身酸痛,则是让太宰治更加宁愿去处理那些枯燥烦闷的文件的原因。
计划必须万无一失、容不得哪怕一丝疏漏。
唯一的能使那个人存活下来的世界,必须在这降临。
毕竟,他是为了那一刻,做出了多少的罪恶、与不可饶恕的事啊。
没有理解也没关系,充满憎恨也无所谓。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那个人——从来都是织田作之助安然无恙、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他的一生罢了。
这是所有“太宰治”所求的啊——作为其中最为野心勃勃、唯一坐上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宝座的他,那个最有可能实现所有“太宰治”的愿望的他,就算是牺牲一点,又能怎样?
因此——
计划必须万无一失、容不得哪怕一丝疏漏。
唯一的能使织田作之助存活下来的世界,必须在这降临。
为此,他注定穷尽一切、不择手段。太宰治从来都不是有着大爱的人,他的真心很少,只够零零散散的捧着递给那个人——
织田作之助,他的野心本身。
End.
作话:如果后面感到莫名其妙就对了,因为那是我突然没灵感不会写了,而且真的好困好困……嘿嘿,时隔几月再写宰治感觉真的好爽啊。
对了,看到这的你,如果你觉得前面几段的剧情莫名其妙,那你感觉对了,因为那是我为了文章完整性硬凑着写上去的。
另外中原中也的出场是基于合理性,本人不嗑太中也不嗑中太。
大家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