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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以随笔

“那日我看着她拿着那把剪刀,对着自己捅了无数次。”

  我……是她养的一只鸟。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叫苏玥,我的……主人。

  阿玥患有抑郁症,特别特别严重。她的日常,就是对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对我倾诉。

  阿玥长得不出众,有点胖,但我却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那日我于她手下获救,她本想放我走,却突然听她的父母说:“拿回去养着吧。”

  她很纠结,却终是不敢违背父母的命令。

  我被阿玥带了回去,关在了笼子里。

  阿玥今年高三了,特别重要的一阶段。可阿玥的爸爸妈妈一点都不在乎她。(在我眼中)就算是阿玥生了特别重的病,他们还是不让她休息。

  她每天放学回家就对着我说着烦恼。

  “阿啾,我今天又被老师批评了。”

  “阿啾,我今天又被她们欺凌了,上次的伤痕还没好呢。”

  “阿啾,我今天……”

  …………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

  阿玥的抑郁症,是在小学的时候就被检测出来的。那个时候她跟她的父母说,他们却总是振振有辞地说着自已认为有道理的话。

“哪里有什么抑郁,你就是心态不好罢了。”

  就这样一只拖着,拖着,到了现在,病入膏肓。

  那是高考的前夕。学校已经提前放了假,就是为了让考生放松。可阿玥的父母一直让阿玥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

  阿玥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带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阿啾,我要走了,等会你看我没有动静了,就飞走吧。”说着,她将笼子打开。

  我感觉眼下的毛湿了。

  阿玥闭上眼睛,将那把剪刀,对着自己的腹部,捅了下去。

  她将自己的嘴巴抿紧,不发出声音。

  她就这么在我面前,死了。

  那一瞬间我的情绪到达了一个极点。我叫这个,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吱吱声。我一直叫,直到嗓子里叫出丝丝的血。

她凭着最后的一口气张嘴说了些什么,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但我听到了。她说:“阿啾,你要好好的。”然后闭上了眼。

在她闭上眼的前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化形成了人类,长出了属于我自己的手和脚。我抱住还未寒的尸体,浑身都在颤抖。

我的“人形”并没有坚持很久。我又变回了鸟,疯了似的继续叫,一边叫一边用身体撞她的房间门。

她的父母估计是听到了我弄出来的声响,拿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间门。

他们看到她微笑地倒在血泊里,手上握着一把剪刀,深深地捅进她的腹中。

她的桌上有一封“遗书”。

“对不起了爸爸妈妈,阿玥应该是要辜负你们的期待了。妈妈,其实我也很累,但是如果我不努力不拼命的话,你会不开心。哥哥死前让我好好活下去,但我应该是做不到了…”

我从开着的窗子飞了出去,临飞出窗外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看她的尸体。

那时我眼下的毛已经湿透。在飞走的那刻我心里想,希望她下辈子可以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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