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窗帘缝隙里漏进的第一缕阳光落在贺樊兮脸上,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身侧的床铺空荡荡的,带着一丝残留的凉意——严浩翔已经醒了。
她习惯性地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在触碰到床单布料的瞬间顿住了。
指尖下的面料粗糙硌人,和她卧室里那床丝滑的真丝被完全不同。
贺樊兮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心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这不是她和严浩翔住了很久的家。
墙上挂着的风景画风格陌生,床头柜上的台灯造型老旧,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属于他们家的木质香气。
她明明记得昨晚,严浩翔还从身后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今天带她去看展。
他们明明是在主卧那张铺着浅灰色床单的大床上相拥而眠的,怎么一睁眼就换了地方?
贺樊兮掀开被子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脚步有些慌乱地往楼下跑。
客厅的方向传来模糊的声响,她心里又急又怕,直到绕过楼梯转角,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才稍稍定了定神。
严浩翔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居家服,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侧影,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指尖偶尔会轻轻敲击沙发扶手。
还是她熟悉的样子,眉眼、鼻梁,甚至连握报纸的姿势都分毫不差。
贺樊兮严浩翔……
贺樊兮轻声唤道,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一半。
也许是她睡得太沉,记错了什么。
可她的话音还没落地,客厅那头就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米白色围裙的女人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走出来,径直走到严浩翔身边,自然地将一杯咖啡递到他手里,甚至抬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额发。
那亲昵的动作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贺樊兮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
那个女人是谁?
贺樊兮的瞳孔骤然收缩,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对方穿着她从未见过的围裙,用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严浩翔说。
林简报纸看完了吗?早餐在锅里热着,等你一起吃。
贺樊兮你是谁?!
贺樊兮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她一把拉开那个女人,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了一下,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她死死盯着严浩翔,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
贺樊兮严浩翔,她是谁?!
严浩翔放下报纸,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反而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冷意,眼睛微微眯起,语气疏离。
严浩翔她是我老婆啊。
“老婆”两个字像重锤砸在贺樊兮心上,她浑身一震,这才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熟悉的眉眼,嘴角那颗小小的痣——是林简!
贺樊兮林简?
贺樊兮的声音都变了调,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贺樊兮你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两年前就离了啊!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严浩翔和林简离婚时闹得满城风雨。
后来她才接受严浩翔,才和他慢慢走到一起,去年在教堂交换戒指时,严浩翔还说过这辈子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严浩翔却皱起眉,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