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喝陌生人给的水,小狗。”
阿生=猫
.
.
.
.
肖彧那里暂时是拿不出有用的信息了。吴邪这几日整天抱着电脑研究那些资料,尤其是那张蛇眉铜鱼图。
一开始,王胖子还能和长生聊天解闷,可后来长生让一个电话给叫走了,胖子只能对着吴邪单方面输出了。
王胖子:生爷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
.
.
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木屋,高树遮阳,山风夹着翠竹香,长生抱臂靠着木门框,看着黑衣墨镜的男人抱了把柴火扔到院子里。
长生什么宝贝啊?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那人扯开嘴角一笑。
黑瞎子好宝贝,专门儿孝敬您的
长生不如直接告诉我位置,让我自己去拿
长生还省的你亲自跑一趟
别人都是自己下去取出来再送,哪有带人一同涉险的?
长生你可真孝敬
长生翻了个白眼,抬脚径直朝木屋里头走进去。
黑瞎子您这话说的,当徒弟的可不得孝敬师父嘛!
黑瞎子两下拍掉手心的灰,跳着脚跟了进去。
装备都已经备齐,随时可以出发。
黑瞎子师父,你想坐车还是徒步?
长生我想飞过去
黑瞎子也不是不行
长生别了,上回摔断我腿的事儿我可还记得呢
黑瞎子从背后熊抱住他。
黑瞎子上次不是少材料嘛,这次肯定没问题!
长生打了个哈欠,连带着身后的大狗挂件趴到了炕上。
长生起开,让我先睡一觉
像是累狠了,闷声说完这句话,长生就眯眼睡了过去,呼吸轻浅绵长。
黑瞎子轻手轻脚爬下来,把人翻了个面,替他搭了一件外套。
他们吴家就没有轻松点儿的活吗?还净可着长生一个人祸祸。
黑瞎子躺在他身边,就盯着他看,没多久也睡着了。
.
.
.
长生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他们甚至没有下墓,只是在一片野林子里找到黑瞎子留的标记,然后开始挖土。
最后挖出了一只瓦罐。黑瞎子顶着长生的凝视,从瓦罐里掏出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小陶人……
黑瞎子师父,先别急着生气
长生看着他,面无表情。
黑瞎子这个数
他攥了一下拳头。
——十万。
长生的脸色瞬间好转。
长生还不赖
长得丑不要紧,反正是拿来换钱的,值钱就行。
黑瞎子换钱的事儿就交给徒儿,师父您就踏实在家等着!
长生那敢情好,就当是我放个假了
.
黑瞎子是乘着夜色回来的。他进屋的时候,长生正缩成一团睡得正熟。他轻手轻脚爬上炕,趴在人耳边吹气。
黑瞎子师父?
没反应。
黑瞎子师父,徒儿饿了
长生睁开眼,神色迷茫,小脸红扑扑的,头发也被胳膊压乱了一点。
长生小瞎子……
眼睛好似还蒙着一层水雾,刚睡醒,声音也有些哑。
黑瞎子把怀里捂热的护身符取下来给他戴好,大手附到人头顶,把那一头软毛揉得更乱了。
他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全然藏在镜片之后。
黑瞎子睡吧,小瞎子在呢
.
.
.
跟黑瞎子过了几天悠闲日子,悠闲到长生差点儿以为自己已经退休了。直到他摸出遗忘了几天的手机,看到了他的五百万给他发的求助短信。
长生秦岭……
.
当天晚上的车,第二天上午就到了。
长生找到吴邪的时候,后者正因为跑那弯弯绕绕的山路趴在栏杆上干呕,手里还拿着刚刚一个女人给他的一杯水。
长生不要随便喝陌生人给的水,小狗
长生从他身后将那杯水拿走放到一边,又给了他一瓶矿泉水。
吴邪2.0阿生,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吴邪一见到来人,眼睛一亮,也不晕了。
长生去当老神仙了
长生这位是?
长生看向吴邪身边的男人。吴邪介绍说是一老朋友,叫老痒。
吴邪2.0我短信里提到的那个物件儿就是他从秦岭带出来的
吴邪2.0老痒,这是长生
长生叫生爷
这还是吴邪第一次听到长生让别人跟他叫爷,看到老痒明显有些不服但谨慎静默的样子,附耳提点了他几句。
老痒:“原来是道上的前辈,失敬失敬,生爷。”
吴邪2.0行了,咱们回屋说去
三个人刚要走,不远处有一伙人也正往他们这边来。走在前面的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看着吴邪和老痒眼里的警惕,长生多看了那伙人一眼。
长生先走
.
吴邪2.0我们之前在西安路边摊上遇见过他们
长生他们也是倒斗的
吴邪2.0啊?
同行之间真能闻出来吗?
“那可——不妙!他——他们在西安就听过我们讲话,要是让他们在这里看到我们,难保不会打我们的主意。要——要不连夜撤吧?”老痒有些担心,“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杀——杀个人都不当回事儿的!”
老痒说话有些结巴。
吴邪2.0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吴邪2.0我们又不是傻子,有危险不会跑吗?
吴邪2.0再说了,这不是有阿生在呢
老痒又打量了一眼长生,后者在吴邪暗戳戳的眼神暗示下装作无意撸起袖子,露出了简洁修劲的肌肉线条。
于是得到了老痒有些勉强的信任。
.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吃了几个烧饼,等那伙人出发了,才背着包悄悄跟上。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在山脚下的景点入口买了票,进入了景区。这一路上三个人都很谨慎,远远地跟着那伙人。
景区里没什么人,怕被对方发现,他们只能钻灌木丛。隐蔽倒是够隐蔽,就是皮肉受了点儿委屈,被锋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西一道,又疼又痒。
跟了一会儿,吴邪和老痒已经感觉有点儿吃不消了。
长生如履平地。
景区风景不错,山路顺着山势蜿蜒曲折,两边有山溪和很多名人的磨崖石刻。但那波人明显不是来观景游玩的,他们一路不曾驻足,甚至没有停顿脚步。
吴邪体力还算不错,时不时还有长生搭一把手。老痒因为在牢里劳改,没时间做运动,心肺功能比吴邪差了很多,这会儿已经体力不支,开始大喘气。
山里很静,再加上没什么人,所以三个人都没说话,只管跟着前面那伙人,一直跟到天黑,对方才停下来。
长生三人仍然躲在灌木丛里。
老痒已经累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吴邪见了赶紧给了他瓶水喝。
老痒喝了水,缓了口气说道:“我说——老吴,生爷,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
长生不行,老子鞋都刮花磨坏了,说不跟就不跟了?
吴邪2.0就是,现在才打退堂鼓,不是白受这罪了吗
吴邪2.0你给我咬牙挺着
“那——那还得要多久啊?”
长生看到那边那伙人中间的火光。
长生他们要在这儿过夜
吴邪2.0这里还太浅,离过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吴邪2.0明天还要赶路
吴邪2.0先填饱肚子吧
老痒一泄力,长叹了口气。
他们不能生火,只能忍着汗湿的衣服嚼冷干粮。没一会儿,老痒又开始埋怨吴邪的馊主意。
吴邪还没说什么,长生直接替他回了嘴。
长生行了,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倒个屁
长生老实猫着,我去打探打探
吴邪赶忙拽住他。
吴邪2.0你要干嘛?
长生偷听
长生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腕。吴邪松了手,莫名被那个眼神安慰到了。
他看到长生低着身子朝那火堆靠近,脚步放得极轻,身子随着地形调整姿势,头的位置倒是一动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火光。
吴邪咬了一口干粮,默默在心里把长生跟猫划上了等号。
长生来到刚好可以听清那伙人讲话内容的地方,停了下来。
其中有两个人说话带着浓浓的广东腔。
他们正在那里大笑。
(年轻的)“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还得走多长时间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断了。”
(沙哑的)“叫你平日里修身养性。他奶奶的,你倒好,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人堆里!这趟有你受的。”这也就是泰叔。
泰叔:“俺告诉过你,要过这蛇头山,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两天,没路的那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年轻的)“最近我是虚了点......您放心,这趟买卖做成了,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广东腔)“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把东西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时候香港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地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泰叔:“李老板,你话别先说得这么满。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就凭你一张嘴巴说的,可别给我们假消息,扑空了。”
想来之前那个广东口音的男人就是李老板。
李老板:“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大家合作了这么久,我哪一次失手过嘛。实话和你们说,只要去过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就算是秦始皇帝的坟墓你们也不会想去挖了。”
泰叔显然不喜欢听这种套话,冷笑道:“这话我就不太信了。您也别放马前炮。话说回来,俺们的确合作很多年了,不过俺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让他也长长见识。”
长生猫在灌木丛里,心想着是不是该切入正题了,可又听那李老板叨叨两句,似乎是不太愿意说。
但他最后还是讲了。
.
.
.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