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黄铉辰在这里已经躺了一下午,喝得昏天黑地,喝到干呕,喝到吐血。
沈然也躺在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喝得也不少。
沈然“今晚还回去不?”
黄铉辰又开一瓶,沈然见了忙阻拦,捂住瓶口。
沈然“你这都喝几十瓶了,再喝下去你今晚非得进医院不可。”
说完,沈然想夺过来,可黄铉辰力气大的惊人,沈然根本夺不动,也不敢用力夺。
沈然“不是我操,黄铉辰你倒是说句话啊,兄弟我在这儿陪你一下午了,我他妈课都没去上。”
沈然歪歪扭扭站起来,他此时醉的不行,但还有意识。
黄铉辰默了默,还是没开口,扯下一瓶仰头就灌。
沈然站着,黄铉辰躺着,沈然看着黄铉辰,黄铉辰看着天花板。
一瓶酒灌完,黄铉辰将瓶子随手一扔,过了几秒后,他静静地问。
黄铉辰“回哪?”
沈然皱了皱眉,
沈然“要不你今晚去我家睡吧。”
黄铉辰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良久之后,才开口缓慢地说道:
黄铉辰“我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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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姜惠元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她人生地不熟,只认识外婆楚婉柔。
姜惠元十二岁时父母离婚,法院判给了父亲姜铖,姜铖跟姜惠元从小相处的时间就不多。离婚后,姜惠元被姜铖接到姜家,姜铖则是到处跑生意,姜惠元完全是自己照顾自己长大的。
所以父女两人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五年后的今天,姜惠元独自一人坐着飞机来到随城。
一个月以前,当姜惠元接到医院通知,说父亲姜铖经车祸,抢救无效身亡时,她除了意外之外,内心毫无波动。
在父亲的葬礼上,姜惠元面无表情,她看着一个个父亲在老家的亲人对着父亲的遗照哭天喊地的,甚至有点想笑。
她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楚栗的身影。
晚上时,她听到姜铖那边的亲戚的对话,大概是在骂楚栗,连姜铖的葬礼都不参加,没良心,白眼狼。
两人五年前离婚后,楚栗便一个人订了很远的机票,拖着行李箱走了,临走前姜惠元抱着楚栗的腿,哭着喊她不要走,楚栗看都没多看一眼,直径走出家门。
楚栗说这是一段失败的婚姻,楚栗还说她后悔嫁给姜铖,更后悔给姜铖生孩子。
五年过去了,中间姜惠元也听人偶尔谈及过楚栗,听说她去了国外,结婚了,对象是个外国人。
楚栗走后,再也没跟姜惠元联系过,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来都没她这个女儿一样。当然,其他人也没有联系过。
姜铖死后,没人愿意养姜惠元,姜惠元就像个皮球一样被亲戚们踢来踢去。
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让她去楚栗的妈妈那儿住。
然后有人跟楚婉柔打过了电话,楚婉柔很愿意让姜惠元来。
于是——姜惠元当天晚上就被亲戚安排好了明天去随城的机票。
姜惠元的一生从出生就在被安排,安排得妥妥当当,她习惯了闭麦,习惯了沉默。
她也懒得开麦了,她对自己的人生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