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你放过我好不好

后来的事情，冷清玥和卫衍都想忘了。

可是……根本忘不掉。

冷清玥替小姐出了气，回府以后才发现小姐已经变得痴傻，管家觉得冷清玥是个祸患，于是找个人伢子将她卖到了一家青楼。

夫人肯定是去找了，但是奈何保密工作做得太好，管家也只是知道人在青楼，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会武功，可若是反抗，她又无处可去。

不过幸好，冷清玥当时尚未及笄，加上琴棋书画都会一些，一到青楼，就成了只卖艺的歌女。

但是时间难免有些紧张，她只好白天卖艺赚钱，到了晚上，再去卫衍那里学武功。

不曾想被青楼发现她晚上没回来，于是逮住她的时候将她狠狠责罚一顿。同时，卫衍也发现了她的这样一重身份，不仅将冷清玥打个半死，还二话不说废了她的武功。

那一次以后，两人得有一个多月没见面。

当时，他还记得女孩的嘴里一直喊着：“师父，你放过我好不好！”哭着求他放过自己。

可惜当时卫衍年轻气盛没理会，又或者他跟别的刺客走的不是一个路子，别人是暗杀他是明杀，怕毁了自己名声，总之一心想要废掉冷清玥的武功。

就连她管自己叫“师父”，却也无动于衷。

只是这恐怕是她第一次管自己叫“师父”，也是最后一次了。

卫衍看着冷清玥一脸释然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一口把酒干了。

恐怕小玥子突然放弃用剑，而是惯用一条局限性很大的软鞭，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那件事情发生一个多月以后，卫衍亲自去那家青楼找冷清玥，却是查无此人。

当时，苏府已经把冷清玥接回去了。

按理来说，在组织中，年满二十的杀手就可以收徒，从小出身影阁的卫衍更是众多杀手所追求的师尊。

但自那以后，卫衍再不收徒了。

“小玥子，当年的事，现在想想我真的……”

“说好的不提当年呢？卫兄，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再提还有什么意义呢？。”

屋子很暗，他看不清冷清玥的脸，冷清玥却看清楚了他。

还是和当年一样的一身黑衣，六年不见，长相愈发清冷了，话说他二十几了，怎么还没听说有师娘。

她从第一眼见到卫衍，就已经在心中暗定了师父。可……小时候的事她也不能说是一点儿没想起来吧，她怕自己长大以后什么都想起来了，会连累师父。

当年她让他放过她，其实也是她想要放过自己。

“我……”

“别说了！天晚了，早些休息吧，师父！”

最后两个字，只是轻轻带过，让卫衍有种听错了的感觉，可这声音又是那么真实。

冷清玥从卫衍的房门走出来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本来想着去看看那个小家伙醒没醒，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提着剑到了后山练剑，一直到大汗淋漓也没停下来。

她眼前的景物晃动，可是她的身体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停挥着剑。

她能放过卫衍当年废掉自己武功，也能放过管家的错误选择，她能放过所有人，可是她……无法放过自己！

若是放过了自己，那过去的事情怎么算？

她知道，要是忘记了，这些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