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何人心意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北疆告急，

朝野上下一致推举纪家军再次出征。

接到圣旨的时候，纪棱还有些愣神，

不知不觉已在京中待了大半年，

更深沉的，

是对这个以前没有任何印象的地方的留念。

准确来说，是对某个人的留恋吧。

………

纪少将军猛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纪老将军成天泡在军营里，每日子时都不归。

纪棱闷得很，就又不自觉的跑到了西山上的寺庙去了 。

“又来求符?”是上次那位女禅师。

“先生……”纪棱行了个礼 。

女禅师邀他一同去禅房下棋。

“琴棋书画” 四艺，其他纪棱一窍不通，但棋还算是拿得上手的。

“可是有心事 ?”禅师又落下一子 。

“……”

烛火跳跃着，睫毛投下的阴影缚住了青年的眼。

“坊间都传着纪少将军与宋丞相的佳话的。不知——”

禅师看了一眼属“纪”字的腰牌，故意拉长了尾音。

青年惊得赶忙站起，不小心碰了棋盘一下，棋子全移了位。

禅师一看他反应之大变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是男子 ，我……”

禅师起身从一堆书册里抽出几本小册 ，轻放在纪棱面前，

纪棱翻了几页便面红耳赤地用力合上了，

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我不好龙阳。”

“天亮了，我也该走了!”

禅师也没挽留他，只是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叹声 :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马上就会知道了 。”

她耐心地把一枚枚棋子移回原位，

“相思，无解。”

晓星微动，雪与月色融为一体，

天地间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