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本宫是不是错了,他从一开始爱的便不是本宫……”
天上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红墙黄瓦染上清香,偏僻的宫道上黄叶飘落,俩名女子撑着旧伞漫步在雨中。
“娘娘莫要难过,许是万岁爷一时被那狐媚子迷了双眼,待想起娘娘的好,自会来接娘娘。”开口的女子撑着伞,打着补丁的衣裳短小,谁又知道,她曾是皇后身边最得脸的大宫女,雨水顺着伞沿落进她的脖颈,她却浑然不觉。
另一位女子自嘲的笑了,眼中有着无限的苦涩与沧桑,再开口,声音些许沙哑:“白露,白霜,白暮,白烟,曾经的四姐妹如今只剩个你,我知道,你是怨我的,怨我不争,怨我不抢,怨我懦弱……”声音渐渐低下去,她伸出手,接住那雨水。
白露红着眼眶,拼命摇头,哽咽道:“娘娘,那年白家突遭横祸,如不是你拼命护住我们姊妹四人,又何来今日的白露?奴才随您入宫十余年,知道您的心酸,您的无奈,又怎会怪娘娘。”
女子未答话,眼睛看着雨珠落下,出了神:自己本是江南富商之女,父慈母爱,连姨娘都拿她当心尖尖,庶弟庶妹敬重,结果只因在茫茫人海中惊鸿一瞥,就陷入爱河无法自拔,为他打江山,为他招贤纳士,最后,他爱的还是她,到底是可悲可叹。
思绪纷飞随雨珠落地破碎。
“白露,回宫吧。”女子回过神,转身走入雨中,身后的白露焦急的追上,将伞撑到女子头顶:“娘娘,您身子骨本就弱,怎能淋雨。”女子笑而不语。
拐了一个弯,暮春宫便到了,这是她的住所,雨突然停了,或许预兆了什么,平时冷冷清清的宫门口多了两个侍卫,她只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就大步跨进了宫门,身后传来白露的声音:“诶,你们干嘛,我要和娘娘一起进去……”
她没说话,推开古朴的房门,龙涎香的味道闯进她的鼻间,这是她朝思暮想的味道。
他坐在简陋的桌椅上,明黄色的龙袍一尘不染,神色一如当初让她痴迷,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那日自己没有出门,没有那惊鸿一瞥,或许此时自己会在家中相夫教子。
谢明琅抬眼看见手足无措的李禾念,他微微皱眉,缓缓开口:“你本不必如此,从一开始你便知道朕心里一直有她,即使她不在朕的身边,朕一直在等她。”
空气中是让李禾念窒息的话语,她咬着唇,憋回了要流出来泪水,声音沙哑:“她真的那么好……”
那年,江南的荷花节,她被他一双悲伤的眼睛吸引,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他心爱的女子被当做和亲公主去了北戎,他拼死登上皇位,是为了接心爱的女子回家,即使爱人已非完璧,即使爱人已有子女,他也将他们视如己出,不顾天下人的反对……他是一个痴情人呢,可惜,,不是对自己。
“禾念,爱一个人,纵使她百般不好,在我这里,她便是最好的。”谢明琅盯着李禾念的眼睛:“我爱她,从始至终。你一直都知道的。”
鼻尖一酸,眼泪即将掉落,李禾念埋下头,瓮声道:“我懂的,我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今夜……我便带着白露离开,对外…就说我暴毙吧,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起身,走出了屋子,闭上眼,眼泪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