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城主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很多,也威严了很多,她开始逐渐让陈楚楚跟着她学习处理政务,学习兵法,有些时候,对某些事情,城主会询问陈楚楚的看法。确切地说,这并不是询问,更像一种考量,每次陈楚楚回答地有失水准,城主便会罚她,毫不留情。甚至陈芊芊都会觉得母亲对二姐太过严苛,但又觉得这可能是成大事的必经之路,毕竟书上说的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是住在宫里的姐妹从不会体验到的。
陈楚楚心气高,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受罚。毕竟,受罚就意味着犯错,就算每次陈芊芊去她房中玩耍,她都要让下人开窗通风,驱散因受罚而外敷的中药味。但草药味道浓郁,岂是一时便能放干净的?可她不说,陈芊芊也就装作懵懂不知,只不过每次都要撒泼耍赖地拿走一些她的衣裳首饰,又将自家的药材搬到二姐府中,说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积灰,就送你好了,一脸无赖样。
陈楚楚没说什么,默默收下了,可梓竹却是一脸不忿状。
而陈沅沅自那以后便时时捧着医书钻研,十分认真刻苦。大姐的这份执着是让陈芊芊没有想到的,她一直以为大姐的性格和爹爹最像,随和温柔、不争不抢,陈芊芊心想,虽然父亲什么都会,但没有一样是他挚爱的,也不会为此钻研痴迷,除了母亲和孩子们,仿佛就没有让他特别在意的事。陈芊芊一直以为大姐也是这样的性子,原来,她的骨子里流的还是母亲的血。
陈芊芊后来明白,可能让大姐对医术如此钻研的原因,也不一定全是喜欢而痴迷,或许,是因为守护。
而陈芊芊,跟母亲说,她想学武。
城主也是很惊讶,问道:“习武枯燥又辛苦,你自幼娇生惯养,能受得住?”
陈芊芊点了点头,头上的小揪揪也跟着煞有其事地上下晃着,“母亲,我想习武。”
眼神里全是坚定。
城主点了点头,倒也不含糊,第二便给芊芊找了老师,从基本功练起。
陈芊芊更不含糊,看得出来,她对习武真的是下了决心,无论烈日曝晒还是刮风下雨,都没有让陈芊芊喊苦喊累,先天瓷白的肌肤也逐渐变成了健康的象牙白,身上也刻印上了比起被开水烫要严重百倍的伤痕,这一坚持便是两年。
这样的陈芊芊倒是也让大家刮目相看了一阵子。
陈芊芊习武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想变强,变得比母亲还强——这样,她心爱的人便不会为了她而受伤。
可这却苦了梓锐。
花垣城男子身体本来就弱,陈芊芊可以在烈日下扎一时辰马步,可梓锐仅仅只是站着,便头重脚轻,呈中暑之势。后来陈芊芊每次练武,都跟梓锐说,自己练武后要喝冰镇果汁,让梓锐去阴凉地方给自己榨汁去。
梓锐领了新差事,屁颠屁颠去树下捣鼓冰块水果。
陈芊芊心中也有小得意。果然自己是最聪明的。
某天,陈芊芊照例在练武场习武,突然听到消息,说母亲殿中有客人来了。
一小侍道:“哎呀,那小公子长得可真是可爱,又温柔知礼,长大了可不得了呢......”
这话到让陈芊芊产生了好奇之心,打了一套拳后便去了母亲那里。恰巧她们刚散了出来,可见只是来探望拜见,陈芊芊看到母亲摸了摸一位少年郎的头,心想这位估计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人,只不过看不到正面,不知长相如何。
但是陈芊芊却看到母亲眼中闪过一丝迷离,虽然只有一瞬,但母亲当时确实是在怀念着什么。这让陈芊芊有些疑惑,刚想上前给母亲问安,便看到那个少年郎朝母亲行了一礼,欲告退离开,转身的那一瞬间,陈芊芊看到了他的面容。
陈芊芊愣了一瞬。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