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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忆(相识)

受控

顾森和翟青冥,是在十年前认识的。

当时的顾森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翟青冥是顾森的心理医生,自愿治疗顾森的心理疾病。他用八年的时间把顾森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却将顾森囚禁并折磨了两年,使他又一次在心理防线崩溃的边缘徘徊。

他们的相遇源于顾森的失控。

那天他拿着剪刀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四处乱窜。突然,他拿着剪刀对着空气乱捅一通。周围的人都面露惊恐,几个家长拉着自己的孩子赶忙走开,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顾森阴恻恻地看了他们一样,并未过多搭理。但紧接着,他又冲向了一旁的人群,拿起剪刀就向其中的一个女孩刺去。剪刀划破了那个女孩的手臂,只听她一声尖叫,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顾森剪刀喷涌而出的鲜血愣了愣,眼底里渐渐流露出胆怯与不安,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嘴里低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随后,他惊慌失措地甩下剪刀,发疯般地奔向马路,妄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却狠狠地撞在了一辆白色保时捷上。

而驾驶座上的,正是翟青冥。

他打开车门,一脸焦心地从车上下来查看情况,瞥了一眼蜷缩在地正发着抖的顾森。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向周围人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后,替顾森支付了那个女孩的医药费并且额外给了女孩父母一笔钱。事后,再把顾森拖上自己的车,接回了家。

“你怎么了?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翟青冥冲了一杯美式咖啡,对着顾森问道。

顾森安安静静地坐在皮质沙发上,腿一直抖动。

翟青冥放下咖啡,坐到顾森对面。

“我在问你话,你是哑巴吗?”

翟青冥有些着急,他的咨询所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呢,今天也是够倒霉的了。

顾森还是不说话,他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而且莫名其妙地用力。

翟青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停止了询问。

“你手臂擦伤了,我帮你上点药。”

翟青冥找出棉球和碘酒,准备给顾森处理下伤口。

顾森从沙发上窜起来,推翻碘酒后立马跑到墙角,蹲下身子,用受伤的手臂护住脑袋。

翟青冥无奈地重新找药,拿着药蹲在顾森面前。

“别怕,我只是给你简单地处理下伤口,不会伤害你的。一定很疼吧。”

翟青冥用充满磁性、足够温柔的嗓音对顾森说话,等顾森的情绪稳定一些后将药抹在他的手臂上。

就在这时,翟青冥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边的人不停催促着翟青冥,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一样。

“和我一起去咨询所吧,我工作的地方。”

翟青冥说完,见顾森没有想动的意思,就自己披上风衣,准备出门。

还没跨出门槛,顾森就跟了上来。

“走吧。”

翟青冥对顾森笑笑,拉起顾森就往外跑。

顾森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这种被人在意、关心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他没有甩开翟青冥的手,只是跟着他僵硬地跑到了咨询所。

翟青冥还没跨进咨询所的大门,就有人大喊着“翟医生,翟医生——”,还不停地摆手示意。

“小刘,把这个孩子领到招待厅。”

翟青冥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朝着小刘挥了挥手。

“好。”

小刘一面答着,一面伸手示意顾森跟她走。

“小王,现在是什么情况?”

翟青冥跟着王保安上了楼,王保安眉头紧锁,气愤地对翟青冥说:“翟医生,前两天那个病患家属,正在闹着跳楼呢!其中有个人还拿着菜刀,不让人靠近,否则就……我实在无法靠近,真怕他们一激动……”

“好,我知道了。”

翟青冥应着,打开房间的门,便看到一地的玻璃碴子,有几个人围在破裂的落地窗前,都是一副要债无果的表情,眼眶全是干的。

“今天恁们不给俺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俺们就不走了。”

一个大姨不甘地叫道。

旁边几个人也随声附和着。

“你们先别激动,咱们坐下来慢慢谈。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翟青冥丝毫不慌,慢慢走近拿着菜刀发抖的中年男人。

“恁别过来,再过来,俺就要砍你了!”

中年男人的手抖动得厉害,故意放大音量对着翟青冥说。

“给俺们五百万,恁可别嫌多,俺小妞的命哪就值五百万呐!”

趴在窗上的大姨撕心裂肺地喊着。

“五百万?你们是疯了吗?”

王保安面露怒色,大着嗓门回答。在他身后的手已经偷偷掏出警棍。

“啊啊——”

拿着菜刀的男人刷一下向翟青冥冲去,对着他疯狂地吼叫。

只见翟青冥直溜溜地冲向中年男人,突然放低身体重心,三两下便把男人压在身底,将他制服。

王保安趁机跑向窗户,阻止了要跳楼的人。

警察来了之后,作出协调,医患事故也就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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