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碍于乔琳的面子，赵琦雯还是参加了剧组的开机宴。乔大美女作为当仁不让的女主依旧是众星捧月，连副导演、男主角都让着她三分，除了导演和赵琦雯。

“赵小姐和我的助手以前有过什么误会吗？”后半段借着大家互相敬酒熟络的机会，英姐差不多摸清了赵琦雯的脾气，瞅准了机会直白地问。半顿饭的功夫，赵琦雯频频向自己的位置瞧了好几回。总不至于是看上自己了，这种年纪轻轻就让传说中一个专门有金主捧的女主都要礼貌求和的富二代，不会缺自己这么个服装顾问的门路。又想起罗心衣纵然不是个爱交际的人，今天这种自从赵绮雯出现后她就心不在焉、晚宴还找了个一看就是幌子的借口溜之大吉的状况，英姐这种老江湖怎么着也察觉不对头了，“原谅我这么直白，毕竟咱们也算是合作的，话还是先说开的好”。

“英姐不用这么谨慎，叫我绮雯就行，我和罗心衣同一个大学毕业的，不同专业，没什么大过节，也不能算熟。”赵琦雯被问得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和她碰碰杯，脑子一闪而过的是下午看见罗心衣第一时间居然想的是，赵世聪到底会不会养女人，她怎么比照片上看起来的还瘦弱，是因为蒋启智对自己的关心与开导，就让自己顺带宽恕了她吗？赵琦雯搞不明白，既然英姐这么问了，她也只好含混回答然后转移，“倒是我有个熟悉的同班同学，好像也在你们公司，李耀，不知英姐认识吗？”

“认识，说起来，你和李耀的专业相同，现在做的工作也完全相同，”英姐放下酒杯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题聊下去，从小包里拿出烟盒打火机询问地看看赵琦雯，赵琦雯向着露台看一眼，两人默契地走过去。英姐心里却在盘算，赵琦雯说没什么大的过节，但她表现的又那么冷淡，罗心衣像是心里有鬼，难道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位大小姐的事儿？她说李耀才是她的熟人，李耀和这位大小姐却是真正的同行，同行是冤家，好嘛，自家公司这算是一下出现了她的两个冤家，希望之后的合作不要出什么岔子罢。

“是啊，这部戏的确是我占便宜了，要不然以贵公司在业界的口碑大概率饰品也是你们承包了的，”似乎知道英姐在想什么，赵琦雯坦诚乔琳是亲姑姑家的表妹，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靠“裙带关系”接的生意，这部戏也是自己父亲和姑父合伙注资新公司投资的，不过名字挂的是远房亲戚的而已。赵琦雯这么坦白当然不是因为她好心肠，她自有野心。既然要混这个圈子，她早早了解了业内几家同行以及同行的“招牌选手”，英姐是真的精明能干又不搞抄袭，如果以后自己想要发展壮大，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雄厚实力、攒个值得投资的人脉也是极好的。

远处的山峦与夜色如墨般翻滚，两人一起靠着露台的栏杆吞云吐雾长谈，英姐隐隐有些为罗心衣感到可惜，小姑娘是极为聪明又肯踏实学习的，结果还没出场就得罪了一位隐藏大佬，看来以后的路多少要有些艰辛了，除非…

没有什么除非，罗心衣本来也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但她也清楚自己，是有些缺爱，是有些虚荣心作祟，但绝对不会是个脑袋空空只知道恋爱的傻瓜。

阑珊灯火笼罩了整着后海，稀稀疏疏的船只次第靠岸，河面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完整地倒映着霓虹，更显得夜色迷离。知名不具的乐队们在不同的酒吧嘶吼，像是不甘落后地比赛，又像是不甘于平凡要对无聊的生活宣战，其中有一支唱着张震岳的《再见》。

“那么，我们也说再见吧，”罗心衣转身面对海藏仰起头看他，微凉的秋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再愉快的梦总要醒来，活着的人总要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