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大概是世界上唯一没有规则可循的,有些爱是一见钟情,有些爱是日久生情;有些人一开始就相爱,有些人则要从朋友做起;有些人的感情热烈而奔放,有些人的感情含蓄而内敛。
赵琦雯和罗心衣一起搬了俩小板凳躲在芭蕉树下,扯着一片最大的叶子遮起毒辣辣的太阳,虽然医院给的罗心衣豪华单人病房,毕竟隔墙有耳,赵琦雯忍着没事儿乱嗡嗡的蚊子、忍着午后还未消散的高温,愁眉苦脸地诉说着近日的烦心事,赵慧聪对她避而不见,赵世聪遍寻不见,就连赵宁聪都只会跟她讲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操心。赵琦雯苦着脸说疑心自己不能动感情,这玩意儿一旦真心动起来,不是克家人就是克朋友…
“有件事儿,我想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赵琦雯犹豫不定,罗心衣的身体表面上是好起来了,除了又瘦了一圈,夏日的一阵狂风就能吹走她似的,内心深处,除了她自己,没人敢猜测是否已经开始愈合。
“吞吞吐吐什么时候是你的风格了?”罗心衣被逐渐不那么嚣张了的热气蒸的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医生说多晒晒太阳对她有好处,除了心理医生,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么喜欢黑暗。她明白自己经历这一场生死,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回到赵世聪身边的,得知他消失了,那简直不能更好,自己睡觉都安稳了几分。本来离不离开他,罗心衣都觉得赵家的一切利益和自己没有关系,不过是和赵琦雯的情谊难断,陪着她担心赵家会有什么变故罢了。
“许培达死了,” 赵琦雯一手持小风扇、一手抓着驱蚊水,还不停地诉说着,跟个多动症似的,“就是大暴雨那天…”
“许培达,死了?”罗心衣倏忽间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赵琦雯,刚才半睡半醒似的和她聊天,听到这句,更像是南柯一梦。
“是的,车祸,当场死亡,”赵琦雯和她额头相抵了一下,很快撤开。慢慢地诉述自己最近查到的、得知的一切和许培达有关的事情,包括,车祸之后,陈特助也莫名其妙联系不上的事情。
罗心衣安静地听着,许培达,一个自己现在的状况皆因他起的人,一个和自己早已无瓜葛的人,一个很久以前毕竟爱过的人,死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是哀悼,还是同情,是悲哀,还是轻松。
“所以,蒋启智居然还觉得是你多心?”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身旁已经离开了年迈的外婆、不曾面世的孩子,还有个曾经相处过的许培达,老青小,三代人,她脑子有点儿乱,罗心衣决定先把许培达丢在脑后,关心一下能理解的,“我觉得这事儿肯定和陈特助脱不开关系,他,真的没有明确和你表白过吗?”
“表什么白啊,没有当中拒绝我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赵琦雯恨恨地倾诉陈特助来医院看罗心衣那天的事情。
“男人嘛,是有些别扭,”罗心衣想起大学时期有个同乡的男孩子想追赵琦雯,一会儿鼓起勇气来找罗心衣打听赵琦雯的喜好了,一会儿又因为赵琦雯的家境太好觉得自卑拼命诉苦了,罗心衣烦不胜烦,要不是看在老乡的面子上早把他拉黑了,也因为这个男孩子这么别扭,导致罗心衣直接替赵琦雯拒绝了他。
“哈?还有这种事?!”赵琦雯听完这个小插曲一头问号,“可是陈特助凭什么自卑啊!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等等,好像的确从来没听他说过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只知道跟了我爸十多年了…不对,他可是熟练掌握了英语法语日语三门外语的人啊!不是大学生又怎么了!赵世聪别提多器重他了,他凭什么自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