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霖御的眼力岂是寻常的脚夫所能比的。
在扎巴看到之前，张霖御就已经看到了。
那是另外一队进山的人，离他们有几十米远，远到在风雪中不过是些黑点。
张霖御第一时间就已经确认了，那些人，全死了。
扎巴勉力凝神辨认着，怕引起雪崩，下意识的小声自言自语。
龙套（扎巴） 奇怪，今年冬天这条路这么吃香？
扎巴看了半天，他才发现，那些黑点一动不动。
扎巴身上的寒意漫到心里，他们就像他们一样，死死的靠在山壁上休息，最终全部冻死，被冰死死地黏在山壁上。
龙套（扎巴）他们全都死了。
扎巴立刻起身。
龙套（扎巴）风小了，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去看看那些尸体，有没有认识的。
张霖御心里轻笑一声，肯走了么？
也是，前车之鉴嘛。
张霖御十分能理解扎巴，说到底，扎巴也不过是想活着，嗯，挣更多的钱，更好的活。
人心嘛，这都是人之常情。
但他此刻极其思念张起灵，没有张起灵在身边，这个世界令他生厌。
扎巴遮掩似的唠叨着。
龙套（扎巴） 东家，这些人应该是想从那个山里面出来。结果在这里修整的时候，被风拦住了，所以被冻死了。
这里确实不好走，说是路，事实上，他们是在岩壁上攀爬，旁边就是悬崖。
层峦叠嶂，沟壑众多，又全是冰雪覆盖。
老喇嘛在他走之前，有过忠告。
一座爬上去必定会摔死的山，并不危险，真正危险的是，看着似乎有机会能爬过去的山，那种山，倒是会吞噬更多的生命。
在寒冷的地方，死亡和睡眠有时候是等同的，很多时候，冻死一个人只需要几秒钟。
所以，张霖御其实知道，扎巴在风雪漫天的时候想要休息，是很危险的，但这又如何呢？
路是自己选的，他不信经验丰富的扎巴会不懂。
万一真出了意外，那也怨不得旁人，没了一个，还有两个呢，扎巴没那么重要，何况，扎巴还想弄死自己。
麒麟，你看，我被人欺负了。
张霖御摸了摸胸口，叹了口气，他的麒麟不在啊。
龙套（扎巴）他们应该算好的，还有很多人，可能冻死后就摔到悬崖下面了，尸体被埋进雪里，永远不会被发现了。
龙套（扎巴）前边就是无人区了。
扎巴疯狂暗示前边有多危险，但是张霖御心思已经飘到张起灵身边了，压根没搭理扎巴。
这幅不理人的架势，让扎巴很心慌，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心思一清二楚，会不会下一刻就要了自己命？
忽然一个脚夫用藏语喊了几句。
扎巴赶紧抓住机会，尽量展现的自己的价值。
龙套（扎巴）不是墨脱的人，全都是陌生人。
看到张霖御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扎巴有点急了。
龙套（扎巴） 东家，我们是干这一行的，墨脱的脚夫，不说全认识，但我们也能认个九成。
龙套（扎巴）这些人可能从别地儿来的。
张霖御回过神，淡淡的说。
张霖御是吗？他们是从无人区里出来，经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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