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工作时,兰加一转头历收回存在感强烈的视线,等没关注,那道视线再次渴求般投来。
兰加试着忽略那道目光。
反倒历藏不住心事:“滑板很好玩,有无限可能性,真的真的不玩滑板嘛?”
说完,滑滑板来了小跳跳过空矿泉水瓶。
兰加捡起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就好像单纯的随口一问:“平地也能跳起来?”
历一听有戏:“这是豚跳!很多滑板炫酷操作离不开豚跳。”
他克制自己不要激动的靠兰加太近,在一侧就差手舞足蹈了:“是不是很有意思,要不要学啊?”
跟随系统提供的位置坐标,卢澄距离不远看到热情似火的少年携滑板绕着似雪般冰冷的男生转。
别看那男生冰冷冷的,其实不是本意,他就是太呆板了不知怎么拒绝更不知如何回答,所以选择沉默。
卢澄无奈抬脚走去。
多久了呆木头还是呆木头,也不知又怎么钻牛角,就是想不开不学滑板。
两人朝前走看不到后面走来的少年,离近了两人交谈声入进耳朵。
“我曾经有爸爸有朋友陪我一起追逐热爱的滑雪,过程绝对是愉悦的,可他们一个个消失了。”
升起点点喜爱滑板的星光熄灭,兰加声音幽远空落:“我对那段记忆太过深刻……”
重学滑板对他来说就好像找了一个相似的项目替代了滑雪,那家伙知道定会骂他。
“我看你挺想学,那为什么拒绝?”
时隔许久稚嫩童声趋向成熟,还是不想听出曾经熟悉的嗓音,兰加身体僵住,双手颤抖。
历询问这位不吭不响出现的家伙:“你谁啊?”
少年圆润的眼睛溜过兰加背影,浅浅弯着:“我叫卢澄,碰巧听到你们讨论滑板,据我所知便插了一句。”
“这样啊,我也觉得兰加要是玩滑板那就太好了。”
历惋惜地瞟了兰加一眼。
兰加转过身。
少年五官长开了,失了小时可爱越发长成了温柔的翩翩公子,他肤色比以前要白,整体透露淡淡病态。
真的出现在他眼前,卢澄噙着笑意。
一向平淡的兰加气全往脑袋涌,眼底冒火:“你懂我什么,别自以为是。”
历将视线放在卢澄身上,到底做过什么把兰加气成这样,猝不及防,注视着的人也看向他了。
“小兄弟,可以借用你的滑板么?”卢澄温润尔雅的气质没被兰加气冲冲的话扰乱。
历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昏头昏脑把滑板交了过去,脸不争气的红了。
这样温柔的人真的会惹别人生气嘛,完完完完全生气不起来呀!
卢澄对历颔首,他站在滑板上来了豚跳,他绝不是新手操作,定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练起来了。
历跑过去激动握住卢澄的手,满目星星眼一闪一闪的:“哇!你太厉害了啊!玩了多久啊?”
卢澄喉咙处铁锈味异常强烈,他若无其事将滑板送到历怀里,笑道:“算是挺久了。”
挺、久、了?
兰加别说生气这下一点表情都没有了,眼底染上丝丝失望难过:“历,你教我如何滑板吧。”
历一喜:“好!当然可以!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没什么。”兰加平淡道。
路线回到正轨也没有就在这里的理由,卢澄颔首对两人挥挥手,一句话没说。
又是这样。
兰加又一次目送卢澄的背影。
他凭什么可以什么突然闯进来,又突然什么都不解释清楚离开。
“卢、澄、”
兰加很久没指名带姓叫名字了,一般情况下叫的最多的‘澄、阿澄’,他一定气狠了。
卢澄脚步一顿。
“你得解释你之前的所作所为。”
只要阿澄解释,他一定会信。一定不会继续生气,兰加需要一个理由。
卢澄没有回身又一次挥手示意他要离开,停顿的脚步再次流畅的一点留恋都没有。
兰加眼睛里希翼的光暗淡下来,嘴唇抿紧。
早该在自己被耍的团团转的时候就知道阿澄是冷血的家伙,他在抱有什么希望。
一侧的历看看远去的少年,又回头看看满脸写满不开心的兰加,嗅到了‘故事’的味道。
“走远了别看了。”历提醒。
兰加默默收回目光,他从未忘记过阿澄,可被他所惦念的朋友却没抱有同他一样沉重的情感。
有什么情绪搅和着理智,酸涩又肿胀,兰加很不舒服。
“谢谢历,以后就拜托你了。”兰加扯出笑:“我得先走了。”
“唉!”
历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兰加朝少年离开的方向远去。
“得去滑板店啊…”历抓了抓头发,好笑道:“算了,我给你请假。”
他嘀嘀咕咕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个方向才是滑板店所在的方位。
兰加第一次做出不礼貌的行为,跟踪一个人,他脸上止不住泛红,哪儿里都别扭。
许是走的远,少年止步气喘吁吁。
然而现实也只是走出了那条街所能见的范围而已,根本没有多远。
什么时候体质弱到这个地步了。
兰加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认为这次定会捕捉到线索,事实也是如此。
远处纤细的少年从口袋拿出一方手帕应该是擦拭过了嘴巴,等他在若无其事放回口袋。
兰加良好的视力看到了手帕上的一抹鲜红,他心立刻提了起来,什么怨什么气都没有了。
卢澄淡定擦净不小心溢出的鲜血,等着这具玻璃人身体休息好再走。
从身后一道强劲的力气拽紧了他的手腕,兰加担忧的情绪沦为上层:“你怎么了?!”
“松开。”
卢澄不想废多余的动作,玻璃人也确实挣脱不开,谁叫这是主人公被宠的最重要前提。
白嫩的肌肤松开之后,立刻浮现了深红手印,他真的没用太大力气,为什么会这样。
兰加上下打量卢澄:“对不起,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
“……”
卢澄有点蒙。
“请告诉我。”
兰加明白他迈出脚的那刻就已经向卢澄认输了,他无法真正对卢澄生气,即便卢澄做过什么。
或许更早他就已经输了。
“啊…”
理智的头脑头次算错了,卢澄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守规矩的呆木头会做出跟踪的决策。
卢澄没办法再隐瞒下去:“体质弱而已。”
“这不可能。”兰加慌不择路:“你和我玩过滑雪,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这样了。”卢澄不好解释这是被‘剧情杀’了。
兰加心脏被紧紧攥紧了,他想说话却说不出话。
卢澄不给他反应机会:“再见。”
兰加目送少年离开,手腕那处手印扎眼非常。
他失魂落魄回到家,迫切询问橱柜前母亲:“妈妈,你知道阿澄身体状况对吧?”
曾经,母亲不止一次提醒让他多在意和卢澄在一起的时间,而他单方面陷入失去父亲的悲痛,一陷就是两年。
“是。”母亲无力。
“…为什么不告诉我。”
母亲苦笑:“我答应澄澄不告诉你。”
兰加眼神悲伤涣散:“我…知道了。”
真实情况要比他所想的还要接受不了,他几乎站不稳喘不上气。
母亲搀扶他再说什么,兰加却什么都听不到。
再次回到父亲办理丧事的那天哭不出来,木木的,而他没有小朋友送来温暖了。
“我宁愿他再冷血再自私一些。”
兰加声线没有起伏。
母亲的心一揪一揪,她将兰加抱的更紧,泪水弄湿了衣服。
“…对不起。”
她做了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