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缓慢向前。窗外的景物渐渐清晰，天上的云时聚时散，时远时近，远的仿佛笼在雪山之巅，近的又仿佛触手可及。
就像霍雨浩之于她，明明是远在天边的人，而现在，就坐在她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二十公分，唐舞桐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会被听到。
“吸氧。”霍雨浩又把氧气瓶按到她脸上。
似乎是发现她大气都不敢喘了，便安慰她说，“你在害怕吗？别这么紧张，这里海拔大概在3200米左右，没有那么可怕，你正常呼吸就可以。”
唐舞桐觉得自己心跳又漏了一拍，她想着哪里是这海拔让她害怕呢？对她来说，氧气稀薄的并不是这高海拔雪山，而是霍雨浩的身边。
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应该很难活到从雪山上下去了。她赶紧调整了一下心态，不打算再这样被动下去，于是清了清嗓子，偏过头问他，“霍雨浩，你怎么想到要来这雪山呢？”
霍雨浩扣好氧气瓶，随口答了，“有个亲戚在朋友圈转发了云南旅游团的广告，看着还不错。”
“就这样?”唐舞桐觉得这个理由不太充分，一来，霍雨浩不像是个轻易来旅游的人，二来，他也不像是个会轻易相信广告的人。
“不然呢？”霍雨浩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你呢？你那么怕缺氧?怎么来这么高海拔的地方?”
唐舞桐很快就被带偏了注意力，她唇角一弯，便答道，“我是来买雪茶的。”
说到茶，她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纳西人说，雪茶是岩石上的茶，它们只生长在高海拔的雪山上，是别处都见不到的。《本草纲目》中也有关于雪茶的记载，说它是‘清香迥胜’。”
唐舞桐连声音都雀跃起来，眼中闪着兴致盎然的光，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便补充道，“之前上山时的路上，导游小姐姐还说，也有人称雪茶是‘上帝种的茶’。”
霍雨浩专注地看着她，说，“你好像很喜欢茶。”
“是呀，我爸爸就是种茶的。”唐舞桐在自己的舒适区里终于放松了下来，没有抱着氧气瓶吸氧也觉得浑身舒畅了。
霍雨浩的目光有如实质地落在她脸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跑了题，总算记得要回答他的问题，“我来这边买茶，就想着，来都来了，不如顺道转转。”
“来都来了……”霍雨浩若有似无地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大索道也可以上吧？”
唐舞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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