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岁奴婢名姬岁,是在十岁时被父母卖给了当地的一个乡绅做丫鬟,后来家乡发大水,那乡绅的家产也不复存在,奴婢便被遣散开来,后来兜兜转转进了歌舞坊……
说罢,姬岁便悄悄抬起头,想要暗中观察面前这个主人的脸色,却在接触到陈湛的目光时惊慌的再次低下头。
陈湛看着这个受惊的小白兔,又想起来她的遭遇,语气不免柔和了一些
陈湛别怕,以后你便是我将军府的人了。
姬岁倏地红了脸,嘴巴一开一合,想要说什么,却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结结巴巴说出了一句话
姬岁奴婢……愿生为少将军的人,死为少将军的鬼。
陈湛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她,良久,才说道
陈湛以后,你是我陈湛的客卿,不必妄自菲薄。
姬岁吓了一跳,急忙跪下道
姬岁公子不可,奴婢只是一介卑微的舞姬,怎敢居公子的客卿一席,奴婢能进入将军府为公子效劳,已是奴婢天大的福气,还望公子三思。
陈湛示意一旁的怀仁虚扶起了姬岁,怀仁兴冲冲的回到陈湛身边后,答道
怀仁姬姑娘不知,我家公子对待府上下人宽厚仁慈,如今公子愿意奉姑娘为客卿,也是公子看重姑娘。
怀仁瞟了一眼陈湛,得到肯定后继续说道
怀仁况且,今日午后公子已命人将姑娘从奴籍中剔除,从今往后,姑娘便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了。
姬岁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再次行礼
姬岁奴婢万分感谢公子的恩情,公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陈湛不必多礼,姬姑娘,总是称你姬姑娘倒显得生分了。
陈湛微微侧着头,想了一会
陈湛不如以后便叫你岁岁吧,岁岁平安,也不失为一个好寓意。
姬岁岁岁谢公子。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情,陈湛就吩咐人带着姬岁去了一个隔壁的院子。
待到姬岁离开后,怀仁试探的问道
怀仁公子,您将这姬姑娘脱离奴籍
怀仁是否有……
陈湛瞥了他一眼,起身坐到一旁的榻上,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全然不顾一旁可怜巴巴、吃瓜心切的怀仁。
怀仁在原地踱步,又小跑至陈湛身旁
怀仁求公子可怜可怜怀仁吧
陈湛还是不理睬他。
怀仁公子……
陈湛却是终于开了口
陈湛强娶的行为,本公子可不做。
怀仁眼珠子转了转,又狡黠的说道
怀仁万一这姬姑娘愿意呢?
怀仁可不就不是强娶了
陈湛不回答,只是岔开了话题
陈湛出去吧,谁也不要来打扰,本公子困了,要歇息一会。
怀仁只得应道是,退出了书房阖上了门。
陈湛和衣躺下,脑中却是清明的很。
怀仁的话,他不是没有想到过。
只是姬岁的身份,确实是一个痛点。现在的朝堂上,他的风头正盛,他的形象就是镇国公府的形象,他不能给御史任何弹劾他们的机会。
陈湛翻了个身,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陈湛慢慢有了困意。
更何况,他的正室,可不是什么容人的主。
却道少夫人陶姝惠这边,在遣婢女过去无功而返后,便是微微皱了皱眉。
听到婢女说陈湛在拒了她之后,让身边的怀仁去把今日得到的舞姬叫至书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气压瞬时低了下来。
一旁前来喝茶的苏姨娘也将手中的帕子捏来捏去,不一会却是笑意盈盈的说道
苏映秋咱们是要有一个新妹妹了呢。
对面的方姨娘却是一脸不平的向陶姝惠愤愤道
方可这刚进府,便迷的老爷连夫人都拒了,日后若是真与咱们一同侍奉,只怕姐姐的地位……
方姨娘故意拉长声音,看着陶姝惠的脸色由晴变阴,又再次变晴,神色如常道
陶姝惠为老爷纳妾本就是嫡妻的责任,各位妹妹与我入府多年,却未曾为将军府添一丁,如今老爷既有心,便依着老爷的心思即可,何必多嘴惹得老爷不快。
说完,她又轻声呵斥方可道
方可还有,后院的姐妹都是老爷的人,互相应该和睦相处,你这话在我这说说也便罢了,旁的地方,还是注意些好。
方可脸上一臊,心中不满,腹腓道,明明更容不得人,装倒是装的挺好,表面上却还是一脸委屈道
方可妹妹只是为姐姐抱不平,妹妹以后不说了,还望姐姐消消气。
陶姝惠满意的挥了挥手,让她放宽心
陶姝惠时候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各位妹妹回吧。
二人站起来,福身行礼之后,便由着身边的婢女搀着陆续回了自己院子。
陶姝惠也回了房间,对着铜镜发了呆。
贴身侍女也是陪嫁丫鬟喜云为她梳理着头发,看着她对镜发呆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道
喜云夫人是在看什么?
陶姝惠用手轻轻抚摸着镜中人儿的脸庞,曾几何时,这双眉,也是陈湛亲手画过的。
她喃喃道
陶姝惠喜云,你说,是不是我不再年轻了,所以,老爷他厌弃我了?
喜云安慰道
喜云夫人,您多虑了,您15岁嫁到将军府,如今也不过才19,怎得就老了呢。
话锋一转,喜云又道
喜云而且,那女子不过是个舞姬而已,就算进了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夫人您可是太傅的嫡女,老爷也绝不会宠妾灭妻的。
听了这些话,陶姝惠才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她可是太傅的掌上明珠,当年陈湛随父出兵,归来时马上的遥遥一望,少年的气宇轩昂,英姿飒爽惊艳了她。
后来她软磨硬泡,才让父亲动用各种能力,嫁给了陈湛。
她亲自争取来的幸福,绝对不可能不牢靠。
梳洗罢,喜云搀扶着陶姝惠坐到了床榻边
喜云夫人歇息吧,明日一早老爷是要来这用早膳的。
喜云夫人养足了精神,老爷看着才会开心。
陶姝惠点了点头,躺了下去,不多时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