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从前很难理解这样的情感,后来跟着在那个世界待了七八年,倒也逐渐能够感同身受了。
那是一个,充满人情味儿的世界。
回来解封记忆后,看着到处冷冰冰的金属器械,唐易已经有点开始怀念那个世界了。
明晓一向是沉默的,唐易原先也是。
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得有人先开口,加上这艘小星舰中就那么几个醒着的,于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收集了十几本老掉牙的心灵鸡汤,成功把自己变成了话痨。
“对了,”唐易犹豫了一会儿说,“由于你的精神力损耗过度,传输过程中优先以安全为先,系统选择丢失了你在模拟舱的一部分记忆。”
明晓坐在舱边,神情没什么变化。
除了偶尔不耐烦了会怼怼唐易,其余时候像极了自闭儿童。
听到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她的眼眸才抬了抬。
“重要吗?”
唐易尬笑,想说虚拟世界能有多重要,脑子里的知识肯定是丢不了的。然后就想到了自己甜甜蜜蜜了大半年的女朋友,而明晓大概、也许、可能忘了她未来的伴侣??
又想起这自闭孩儿对那个滑冰选手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唐易打个冷颤。
唐易:“大概、也许、可能……挺重要……的吧?”
听到这话,明晓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问道:“初期预估一架小型模拟器可以同时容纳百人精神体一千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十年?”
她似乎就是单纯的疑问,唐易却被看得冷汗直流。
这祖宗——说来明晓也确实可以算是他祖宗了。
这祖宗从来不哭不闹不上吊,比所有人都省心。
可她卷啊!
地球卷完卷星舰,星舰卷完卷研究院。
明晓在一批新人类中算是活得最久的了,研究院70%的大佬见了她都得喊一声明医生。
可谁让她她长了一张软乎乎的娃娃脸。
让人家自己一个人肝项目?
组里组员们回想起来半夜都得抽自己两巴掌。
那除了跟着卷也没招啊。
想起上个项目赶进度,连肝七年,唐易的肝儿就隐隐作痛。
顶着明晓的“死亡视线”,唐易特识趣儿:“我去找总工修修,看看咱这记忆能不能也修一下。”
明晓点头,目送唐易离开后,收回视线,继续自闭。
无意间瞥到身前虚虚实实的菱形项链上,她眼神一凝。
明晓解开项链,摊在掌心。
……
与此同时,刚刚卫冕冬奥二连冠、成为66年来最年轻的冬奥二连冠得主的羽生结弦正在擦拭他的第二枚奥运金牌。
片刻后,他拿起湿巾擦拭着行李箱中沾染浮尘的金丝带饼饼。
当年鬼使神差的,将金丝带缠在银牌上,两年来随身携带,时时擦拭。
羽生结弦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似乎很心安。
修长的手指灵活拆开丝带外部。
湿巾刚贴上去,金丝带却若隐若现,甚至有一刻完全透明不见。
他一时慌了神,死死抓住手中顺滑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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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原本没有打算将晓晓那边作为主场的,可能略显突兀,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