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头晕。
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明晓旋转之后落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半跪在地上，眼前全是黑暗。
还是失败了吗……
眼前晃起一片人墙，他们跳起来挥着手疯狂喊着什么。
明晓摇摇欲坠，她单手撑着冰面，隐约能看到教练安诚的身影。
她撑着站起来，划向场边。
路过观众席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きをつけて！”（小心！）
那人前倾身体，扶了一把。
明晓下意识道谢。
此时意识已经有些恢复，明晓对上一双泛红的眼。
有些熟悉。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撑着滑到安诚面前，就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
“明姐怎么样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助理的声音。
“右脚韧带断裂，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这以后啊……唉！”
明晓知道，她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了。
或许，以后能不能上冰都是问题。
后悔吗？
她闭了闭眼睛。
今天阳光太暖，照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大脑迟缓的思考着，她迷迷糊糊听到门开的声音。
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
明晓一偏头，就看到金灿灿的圆。
是一块金牌，一块由金色丝带绑成的金牌，里面缠绕着的是她职业生涯中的唯一一块银牌。
下面压着一张卡片。
明晓惊讶，随着虚拟技术的普遍，除了学生还有必要的签合同，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愿意用纸片手写字了。
卡片上的字体是圆圆的，很可爱的样子。
【您是最棒的冠军，我心里的冠军】
明晓笑着擦掉要落的眼泪。
这次的冬奥，因为赛前受伤，短节目中她一直在保存实力，为的就是能够完成5T。
而原山美子为了能够战胜她，一上来便是全力以赴。
也因此，短节目是，原山美子领先她0.59分暂列第一。
网上不是没有各种臆测，明晓都没有去听去看。
金牌重要吗？
重要！
当运动员，没有人不想赢。
拥有拿金牌的实力，没有人想拿银牌。
可金牌有那么重要吗？
抚摸着金色丝带，明晓眉眼含笑。
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蝉联三届奥运冠军，估计是所有运动员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拿到这块银牌的时候，不是没有失落。
可她完成了五周跳，虽然伤得很重，可总算是在这漫长的花滑路上，留下了深刻的脚印。
往后，所有人提起5T，想起的都是她明晓。
这笔买卖，不算亏。
将那枚金牌挂在脖子上，明晓弯了弯眉眼，轻声道：“谢谢你，陌生人。”
半个月后，安诚从外地回来。
急匆匆道：“我给你申请了加强针，这两天过去打一下吧。”
明晓皱眉。
这些年，由于滥用抗生素，人类的身体素质已经有所下降。
比如她，就很容易过敏。
有些东西可能前两天还用得好好的，隔几天就有不良反应。
明晓懂事之后，那场反复几年的疫情也终于结束。
国家研究出了加强针，可以有效提升身体愈合能力，还有灵活度。
现在的孩子出生后都要打上一针。
前些年也有不少运动员偷偷打加强针，像是另类的兴奋剂。
只不过前者是永久buff，后者是限时buff。
加强针每个人最多能打三针，多了可能有生
命危险。
但总有些不怕死的，以为剂量小，又觉得自己身体又好。
因此，赛前都会统一进行这方面的检测。
运动员在培训期间基本上都将三针的剂量慢慢注射完。
明晓不同。
她出生的时候还没有加强针这东西，等她真正接触花滑，喜欢上花滑之后，就更不愿意用加强针了。
那样，胜之不武。
对于运动员来说，加强针的出现是天降甘霖。
多少因伤不得不退下的名将，用完加强针后可以再重返战场。
明晓不反对别人用加强针，但她不愿意用。
这次比赛前，安诚曾经说过让她先打一针市面上的普通针，是她不愿意。
国家批准下来的，要远远好过市面上数倍。
安诚看她神情，无奈叹气：“你总是这么固执。”
“你现在都已经退了，还要在乎什么胜之不武吗？”
非要这么说的话，让那些打了加强针都比不过她的人怎么想。
明晓摇头，“没有必要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晓眉眼安静。
安诚一向知道她固执，也不愿意与她争辩。
只是想着，等她睡着后，把医生带过来，一针下去就完了。
谁知道，他刚做好安排，那祖宗第二天就不见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什么行李都没带，就带了那块裹着银牌的金丝块。
…………
系统检测到宿主正在逐渐失去生命体征，系统激活，程序启动。
明晓合上眼之前模糊听到这句话，只以为是光脑在发出提醒。
她手上握住那块奖牌和卡片，很快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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