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仙台那天,羽生结弦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揣在运动服口袋。
手中摩挲着丝质的金饼子。
短节目结束后,他难得没去扒拉满地噗桑,反而是一眼就在挡板边缘看到这块金饼饼。
金饼饼已经没那么圆了,像是被谁用力揉皱,又像是被小孩子珍藏着不肯被人拿去的珍宝。
从短节目到自由滑结束,羽生结弦不知道多少次将心神落在这块金饼饼上。
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有个名字就在嘴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究竟要说些什么好。
他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可回顾过往,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忘。
由美妈妈见自家小儿子眉头紧皱一句话也不说,只当他是没拿到金牌在和自己生闷气。
他们家的小儿子啊,从小对待比赛就是全力以赴,他想要的也只有那枚属于冠军的金牌。
好在失败从不会将他打败,只会激起他的斗志。
这些年由美妈妈就那么看着当年那个说跳跃很难的孩子,一步步挑战如今最难的四周跳,一次次创造全新的世界纪录。
骄傲欣慰的同时,也满是心疼。
尤其是年初那件事,加上这次比赛伤了韧带。
他们家小儿子最近又消瘦了些。
由美妈妈在心中想着晚上的食谱。
没有比他们当父母的更了解孩子,结弦一向有主见,一旦认定一件事,那就只能由他自己去主导,她也不会太过干涉。
这么想着,就见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圆饼饼。
一块银的,一块金的。
银的那块是这次世锦赛总决赛的。
金的那块,全部由丝带绕成,大小和真正的金牌差不多,只勉强看得出是块圆形。
羽生结弦小心捏了捏金饼饼,总觉得里面应该有什么。
可最终什么都没有摸到,反而不小心将丝带团打结处抽开了一条线。
金饼饼体积瞬间膨胀,上手一捞,是清晰的丝带条触感。
他轻轻拨开丝带条,尽量不破坏它原有的形状。
羽生结弦也不说清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只知道,看到空空如也的丝带中央,自己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他尝试着用金丝带复原那块金饼饼,总觉得那东西对他而已应当是特殊的。
然而拼拼凑凑,却再也复制不出一模一样的金饼饼了。
羽生结弦低了头,眉宇间是自己也说不清的思绪。
“妈妈……”
由美妈妈应了一声,就听自家小儿子问道:“我是不是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或者,一位很重要的人?”
语气彷徨。
由美妈妈被他的话愣住了,情绪莫名跟着低落下来,可最终她还是摇摇头。
“没有的。”
羽生结弦不说话了,手指紧紧攥住金色丝带,像是要抓住最后的希望。
飞机即将降落,耳膜鼓胀闷疼。
抬手紧紧按着脑袋,羽生结弦恍惚听到一道女声在耳边响起,似乎在问他是哪里难受了吗。
那声音一入耳,泪水就不受控制从眼角落下。
他无声喊着。
疼,晓酱,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