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冷风拍打着陆奕的脸颊。
早他妈知道这么冷就别出来了,出来找罪受。拉了拉耸在肩上的帽子,盖在头上。
小镇上的灯火都熄灭了,没有一人,没有一间商铺开着,道路被月亮映得发光。到了路的尽头,只有一扇快掉的门,陆奕一脚过去,彻底掉了。
脚步声在空空荡荡的楼梯里漂浮着,似乎马上就要消散,不可追寻,也不可隐藏。楼不高,只有四层,很快就到了三楼门口,门是玻璃门,陆奕挑眉,换门了?但还是用脚踢的。
里面的人似乎都被这声音吓醒了,朝他看来。陆毅的眸子从帽沿边出现,气氛好像不对,老板最先发现,就连忙小跑到陆奕面前,说着抱歉,脸上横肉跟着他的点头晃动,陆毅看了一眼,再不看了,要吐了,这里的那个服务员了,陆奕想问,但还是打字:“给我个包间。”老板就笑嘻嘻的带着他进了一个包间,包间不算太大,但也可以坐六七个人。
“包夜多少。”陆奕打字在手机上问。
老板手比了个数,陆奕就转给了他,老板介绍了一下他这里的玩法,很吵。外面的人大喊“老大,能不能小声点,你怕不是拿人家钱了吧!”周围人哄笑“滚吧。”老板笑骂。又继续介绍,只是声音小了一倍,陆奕不想说什么,反正介绍也没用。
老板走后房间就大了起来,陆奕才有时间好好看看,七台台式电脑在桌子上放的整整齐齐,周围的墙似乎刚刷的灯光不晃眼,暖黄的,应该是为了熬夜人士吧,浅黄色的窗帘,窗外黑漆漆一片。
将就吧,也就只有这比较安全了,宾馆这种太危险了。并且他还是未成年,这种不良商家的点才肯让他进来吧。把灯关掉,他就躺在角落的假皮沙发上刷手机,屏幕的光照映在他的脸颊上,安静又寂寞。直到屏幕的光黯淡下来。
他轻轻笑着,多么希望明天的头条会是他。他刚刚看着没有一个人打电话进来的手机,忍住没砸。一个17岁的少年因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也不是父母,是他那个父亲。陆奕闭上眼,逼自己不要去想。
--夜的孤独和寂寞,是不需要谁来安慰和诉说的--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早晨了。陆毅缓缓睁开眼,愣了半秒钟才起身,呆毛直直的竖起,被手压出来的红印在白皙的脸上格外刺眼。把门打开,才知道一日上三竿了,陆奕微微眯着眼,才看见这层楼周围几乎都是玻璃,还透着光。
和老板道谢后,陆奕要了个口罩戴上,走了。
想着还有一堆麻烦事没有解决就记得抓头发,现在先吃饭吧。运气好,楼下有间早餐店,陆毅找老板娘买了一碗馄饨,老板娘在端上馄饨时问“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陆奕点头,然后就埋头吃着馄饨。老板娘看着他咽下一个,就转身回去帮忙。脚步声渐远渐小,陆奕才发现那双红透了的眼里全是泪,这人太像他妈妈了,总在他吃完第一个馄饨后走开,但也许只是老板娘无意的。
离开时,陆奕向老板娘打听手机上的那个地址,老板娘告诉他不远,第三街倒数第二间,关上手机。老板娘就又回去了,他楞楞地望着老板娘的声影,鼻头又是一酸。起身走去。
第三条街倒数第二间
这里应该就是镇中心了吧,中间还有一座长满青苔的雕像,顺着路走下去,小孩子们总是跑着跑着撞着他的腿,向后摔去,陆毅理都不理一眼,绕去继续走,身后就传来一阵哭声和喊叫声,又来一阵脚步声。
到了门前,这个房子和周围的房子都差不多,墙是灰的黑的,毫无美观。陆毅敲了敲门,三声,门后就传出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个老妇人开了门,陆奕跟在她身后进了门,老妇人小小的,脸上总是笑着的。
似乎她的儿子要把她接到城里住,她就想快点把这个房子租出去,两人合租,房租就更便宜。陆奕也觉得环境还可以,虽没有之前的好,但也足够了。这个房子就这么谈定了。老妇人给了他两把钥匙,在出门时告诉他,另一个租客下午到,把钥匙他一把。
他的房间在二楼最后,他把自己的东西扔在床上,到处晃了晃,才发现这个房子很大像个小别居。浴室也有两个。就准备回去再补个觉,最近为了来这个地方,有几天没睡了,昨天才睡了6个小时,在床上期待了一下另一个租客,希望是个美女......
睁眼,有虚着眼看,光的颜色变黄了,他的窗户正对着夕阳,啧。看眼时间,手机没电了,气得他要炸毛了,又翻着自己的包找充电器,充好手机,准备下楼吃饭,他不会做,就只能买,下楼时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学学做饭,毕竟天天买,他这种零收入的人来说,是笔很大的开支。
低头系鞋带,低头开门,看见了有两个倒钩鞋子。
抬头,那人高他半个头,需要仰视,陆奕紧张的眼睛就对视了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