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河回到家里的时候,不出所料的又因为同样的问题爆发了激烈地内战。
他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冰雕一样的五官上有一条狭长的伤口从发迹里延伸出来。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任由触目惊心的鲜血沿着脸颊流淌。
潮湿的空气里一股腥燥的味道在蔓延。外面是擂鼓一样的敲门声,景惜河走到一边扭开淋浴喷头的开关调至最大,过了半晌,哗哗地水声终于将其盖过。
景惜河,他一字一句地吐出这三个字。镜子上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嘴角向上扯开一丝嘲讽的弧度,他掏出手机迅速的按完短信,然后拉开门走出去。
中年女子丢在门上的水杯在开门的刹那,“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无数块坚硬的小刺。扎到了他的脚底。女子见他出来,怒气冲冲地一巴掌甩在少年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景惜河,不管你有多不情愿,你这一辈子都是我林素然的儿子!你想要摆脱我是完全不可能的!我要嫁给谁,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
景惜河看了看眼前的女人,蹲下身来捡起碎玻璃放到掌心。声音里的淡漠像一柄刀,直插对方的胸口,“如果你不想我破坏了你的婚礼,最好不要奢望我会去。更不要奢望我会接受那个男人。
结婚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反正平日里你也没把我当儿子看,更何况,你不是一直都对外宣称没有儿子的吗,我出现了岂不戳穿了你的谎言?所以,这种时候你没有必要端出做妈的架子来要求我为你做任何事情!”
林素然被景惜河的话气得发抖,“你跟你爸那个贱人一样,你们的存在就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破坏我的幸福的!”
景惜河冷笑着,“你没有资格提我爸。”
林素然尖叫一声,拿起包摔门而去。
景惜河看着因为林素然之前的发疯弄得满地狼籍的客厅,放声大笑起来。手心里传来尖锐的疼痛,一滴一滴地鲜血滴落到白瓷的碎片里,像是心里那些浓郁的阴影,一不小心触碰就开始晕染扩散。
景惜河仰起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时光在摇晃地时钟下刷走光景。景惜河放开手,将手中的碎片丢弃。脸上逐渐恢复了往日冰雕一样的沉寂,然后,推开门,再也不看一眼,跨步离去。
西暖看到景惜河额头上的伤口时,顿时就紧张地跳来跳去。完全把白天他的过分之举抛之脑后,嘴里碎碎念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景惜河嫌她烦,让她闭嘴。她“哦”了一声,转身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纱布酒精和创可贴又迅速地冲回来。
虽然已经不止第一次这样了。可每次西暖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痕就总是无法平静下来。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受伤一次?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西暖简直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西暖用酒精沾湿棉签,一边心疼地擦拭被风干的黑色血痂,一边问道他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景惜河把她卡在自己头发上的女式发夹扯下来,淡淡地回答,“疯狗咬的。”
“你又和人打架了?”西暖撇撇嘴,换上新的棉签,小声嘀咕,“这人下手真狠,别地不打,专打脸。一张脸上除了那处划伤,其他全是巴掌印了。是不是又是哪个女的,表白不成功,对你动粗了啊?”
景惜河的眼角抽了一下,没有回答。心里却莫名的因为她这句话而放松不少。
抬起头来的时候,西暖发现夹住他刘海的发夹不见了,西暖从自己头上又撇下一个发夹,夹住他
的头发。景惜河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明明酒精碰到伤口会很疼,他却像没事人似的问
她,“深秋有没有再来纠缠你?”
又是那个女人!
西暖剪开纱布的手一滞,闷闷不乐地说:“没有。”
一整天她都不在学校,深秋就是想纠缠也得找得到人才行。
街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在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目光都会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猜测着两人的关系。西暖全神贯注的清理着他额头的伤口,一张脸几乎快要贴到了他的脸上。昏黄的路灯下,景惜河看着西暖脸上细小血管凸起的地方,放在衣兜里的双手,一次又一次的握紧,再放开。
“我现在要上药了,疼的话你就说。”西暖一边吹气一边把药粉擦到他的额头上,凉凉的微风从鼻翼上升到额角,景惜河的双唇紧抿着,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小心翼翼的在意过他的处境和感受。她的温柔,带着浓浓的暖意让人沉沦。每一次她出现在他的身边,她总是把最多的关心毫不吝惜的赠予他。他的喜怒哀乐,她比任何人都要在意。
景惜河极力克制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把头转到一边。西暖却以为是她弄疼他了,紧张的把手一缩,急忙道歉。
景惜河把头转过来,摇摇头,看着她的双眼,“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西暖被他问得一愣,有些害羞的抓抓头,“不是以前就问过了嘛,因为我想对你好啊。”想了
想,又自己笑起来,“很傻的理由,是吧……”
秋天的星光在没有云的时候,总是很明亮。在帮景惜河包扎好以后,西暖靠在街边的长椅上伸了
一个懒腰,仰起头来数星星。
景惜河靠到椅背上问:“你今天逃课去哪里了?”
西暖猛地回头,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逃课了?他不是很关心深秋的吗,干嘛管她去哪儿。
原本好不容易才忘掉的事情,又因为景惜河的询问而记起。想到景惜河当时挡在深秋面前的模样
西暖就没有办法心平气和下来。他总是一再的要求她不要和深秋过不去,她一次又一次的答应他。可是,这换来的,不过是深秋变本加厉的欺负,还有他始终站在她那边的辛酸。
就因为她喜欢他,她就要无止尽的承受这些本不该属于她的羞辱吗?
深秋是两人之间的一道地雷,任何时候踩到都会让气氛降至最差。
西暖闷哼一声不打算回答景惜河的话。抬起头继续数星星。
西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从前的她,谁要是这么欺负她了,她不得把那个人扒了层皮,但如今为了景惜河,她都快把自己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了,到了这一步,他为何还总是要提起那个她不想听到的名字?
景惜河被她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怔,细长拖延的眼角向上扬起,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模样。
西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可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仰起头来与她一起看星星。
漂浮在两人间的空气宛如抹上了浓胶一样缓慢的流动,西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夜风吹来景惜河身上肥皂和酒精夹杂的气味,明明这样的秋日夜晚,风里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可到了西暖身上,就像是摩擦起电似的,吹一下反而觉得又热了一分。
不知为何,西暖总觉得,今天的景惜河与平时不大一样。
“我这几天心情不好。”就在西暖琢磨着他哪些地方和平时不一样的时候,景惜河突然开口。声音里是难以压抑的隐忍和酸楚,“对不起。”
西暖从椅子上倏尔滑到了地上。景惜河竟然会主动和她道歉!西暖惊讶地从地上爬起来狠掐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以后才问他:“惜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西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眼睛里的纯净的担忧和关心宛如潮水一般向他覆盖而来,景惜河站起来,终究还是没有克制住,轻轻揽她入怀。西暖的身体在他抱住的瞬间变得僵硬。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一样。喉咙变得干涩,满满得都是景惜河的气息充斥在自己周围。绷紧的神经,嘎嘣一声,彻底断线。
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的面画与现实重叠,景惜河把头埋到她的脖颈间,肌肤的轻微触碰点燃了西暖身体里所有幸福的细胞,她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西暖被这样的幸福感完全淹没,景惜河才放开她,纤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温柔地对她说道:“西暖,认识你真好……”
。。。。当西暖精神抖擞的出现在慕蓉和李念晴面前的时候,前者以一个很S的POSE成功的让后者把刚喝到嘴里的豆浆都给喷出来了。
“看你这死样子,景惜河又和你说了什么的吧。”慕蓉一脸你没救了的模样看了西暖一眼,忙拿出纸巾来擦嘴擦桌子,“也就只有你了,他都那样对你,你还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了,把你迷成这样。爱情果然是没有什么道理和逻辑的。”
西暖一想到昨天景惜河说的那句话就笑得合不拢嘴。什么深秋什么不公,统统都是浮云!景惜河能在一字一句间让她跌入地狱,同样也能在一字一句间让她步入天堂。西暖笑嘻嘻的正打算把景惜河说的话告诉慕蓉,李念晴非常不屑的扫了西暖一眼,“我劝你啊,全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最好别陷得太深,免得以后哭都来不及。”
说完,把手中的豆浆一扔,低下头奋力抄作业去了。
西暖一听她这话,拐了拐慕蓉,“她又失恋了?”
慕蓉点点头,“昨天你走后刚失的。”
“不是上周才交往的么?”
慕蓉无奈地看了一眼李念晴,双手一摊,“晴姐风格。”
西暖了然的和慕蓉对视一眼,笑着坐回椅子上开始抄作业。
李念晴是班花,身后追她的男生自然多。只是,她这个班花太花了些,只要是帅的男生她都不放过。而且,对于主动追求她的,她从来都没有兴趣,每次都是挑那些难搞的下手,用她的话说就是这样才有成就感才能证明自己的魅力。而为了她所谓的成就感,李念晴身边的男朋友就呈周期性替换。原本两人看前几天李念晴对新男友的热情程度还以为至少这一个会长一些,没想到居然连一周都没有熬过。
只不过,“以前她分手了不是挺开心的嘛,怎么这次萎靡成这样?”西暖用手肘抵了一下正在到处借数学作业的慕蓉。慕蓉跑到第一排把学习委员的作业本全部抢了过来,一边找数学作业一边解释:“这次换了下位置,是那男的把她甩了。所以咱晴姐不平衡了。”
“你们俩别提他行不行!一提他我就来气。什么玩意儿!”
前排的李念晴听到两人嘀咕,实在忍无可忍,转过身来朝两人咆哮了,“不就是一个有点性格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哼,我还不稀罕呢。”
“就是就是,一个臭男人。”“咱一点儿也不稀罕。”西暖和慕蓉急忙应和着她。别看李念晴是班花,除了在要搞定的男人面前,她平日可从来不装什么淑女。那火爆的脾气要发起火来,估计教室顶都得被她掀了,尤其现在她第一次被人给甩了,正处于暴躁阶段,她们俩可不想做炮灰。
李念晴吼完以后,又转回去继续抄作业。西暖看了看表,拍拍慕蓉的肩膀,示意她赶紧抄作业。
只是,抄到一半,西暖突然想到一个人,又重新抬起头来,“对了,我昨天认识了一个怪人,叫做顾什么来着,我想想,嗷,顾经年。”
“what?”听到西暖的最后三个字,李念晴忽地转过身来,椅子重重的撞击到西暖的桌子上,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朝她们看过来。
李念晴用眼神把那些好奇的目光给杀回去,瞪大眼睛抓住西暖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你居然认识顾经年了?”
“你认识他?”
李念晴一双丹凤眼高高挑起,“顾经年,就是上一个把我甩了的男人!”李念晴故意拖长了尾音,“——的死党!”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和他交往了。”西暖抽回手拍了拍胸口,“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行不行啊。”
听到顾经年的名字,慕蓉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不像往常那样笑骂西暖走桃花运了,而是用一种陌生而冷淡的语气问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时代广场那无意中碰到的。”西暖转过头看了慕蓉一眼,“你也认识他?”
在询问的瞬间,慕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忙扭过头佯装要抄作业,半晌才回答道:“不认识。”
上课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西暖打算问出的话。在老师进来前不把作业抄完就完蛋了,西暖也顾不得其他,忙低下头加速的抄写。而慕蓉,却拿着一支笔,在空白的作业本上,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一道题也没有再抄下去……
西暖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状态,脑海里思来想去都是景惜河的身影。而李念晴则因为失恋处于郁闷状态,坐在位子上发呆一刻也没离开过。所以,谁也没有察觉到慕蓉今日的反常。一直到放学,李念晴忽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拉住正在打扫教室的西暖说道:“你是在哪里遇到顾经年的,带我去找他。”
西暖往后一退,“你想干嘛?”
“我要泡他。”
“你还真是……”西暖无奈的看了一眼突然生龙活虎的李念晴,“你该不会是泡他来气前男友的吧。”
“一半一半。”李念晴甩甩手,“顾经年在十中的地位就和景惜河差不多,好歹挑战一下也不错。省得这日子太没情趣了。”
“他不是你前男友的死党们,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嘛。”
“不错啥啊,我和林嘉木交往的时间太短,我除了知道两人关系很铁,顾经年很能招蜂引蝶以外,其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人神出鬼没的,我们就连面都没有见过。所以,你必须得帮我。”
西暖坳不过李念晴,只好告诉她,“时代广场的公园里。我是在那无意中遇到他的。你去那碰碰看吧,难说能遇到。反正离他们学校也不远。找不到你就直接杀去他们学校!”
“你就没留个电话什么的?”
“我干嘛要留电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慕蓉开口说话了,走到两人中间对李念晴说道:“你就别浪费时间了,在她眼里全天下只有景惜河一个男人。除此以外的都是女人,她没兴趣的。”
“我有兴趣啊。”李念晴挥着拳头强调,“你快带我去你们见面的地方!”
西暖把心里最隐秘的话都和顾经年说了,那些话,就连慕蓉她都没有告诉过。她把顾经年当做路人甲,见一面后就再也不想见到的,更何况,顾经年还对她做出那种无礼的事情,她现在怎么好意思去找他。当时两个都是逃课的人,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恰巧碰到,就算是去找了,也不一定就真能找到。
西暖正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摆脱李念晴的念叨,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了同学的叫唤,“西暖,有人找!”叫她的同学贼笑着朝她们跑过来,狠拍一下西暖的肩膀,“是个超级大帅哥哦。”
帅哥?
西暖被同学笑得一头雾水,除了景惜河,她好像一个帅哥也不认识的。想了想,还是走出去看看是谁来找她。
高二上半学期还不用补课,所以,一到放学,除了值日的同学外,走廊里早就没了人影。棉絮般的云朵零散的飘在走廊上空,夕阳的余晖把天空晕染成绛紫色的彩盘,就连余晖下的人,都被渡上一层暖色的光圈。
顾经年迎光而立,深刻的五官在墙面上倒影出一小片立体的阴影。就像是漫画里的剪影。白色衬衫前的纽扣随意的打开,露出麦色的健康肤色和消瘦的锁骨。书包被斜跨在左边的肩膀上,顾经年双手插在裤包里靠在走廊边,嘴里叼着一根草左顾右盼。痞气十足。
看到西暖出现,顾经年的下巴微微扬起,邪邪一笑,“HI,妞。”
西暖看到他,做贼心虚似的吓得忙到处寻找有没有景惜河的身影。顾经年看她不搭理自己,反而在那紧张兮兮的上蹿下跳,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不记得我了啊?我们昨天还亲过的。你怎么能那么快就忘记呢。”
西暖真恨不得一扫帚塞他嘴里了!他怎么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西暖把扫帚一扔,忙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你别口无遮拦行不行?
你要再敢说那事,我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西暖四下看了看,一把将他从走廊里扯进了教室,同时,把教室门嘭的一声锁上,也不管身后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们,恶狠狠地问他,“你来干什么?”
顾经年懒洋洋的靠在墙上,环顾了教室一周,自顾自地说道:“看不出来你在你们学校挺出名的嘛,我才一问认不认识西暖,大家都说,‘嗷,就是和校花抢男人的那个啊,高二三班的嘛。’”
顾经年细着嗓子模仿着别人形容西暖的话,西暖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恐怕全天下只有她是以这种称号出名的了吧。
李念晴从西暖身后跳出来,凤眼轻扬,“你是顾经年?”
“呀,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像我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到哪都能遇到粉丝。”顾经年一脸得意地拍了拍西暖的肩膀,然后笑意盈盈的朝李念晴点了点头,“美女怎么称呼呢?”
“李念晴。”
话音刚落,顾经年就追问道:“你是林嘉木的上一任?”
提提起林嘉木,李念晴就来气,咬牙切齿地说:“是。”
“啊,这么漂亮的妞,林嘉木竟然不好好珍惜,真是有眼无珠了。”
李念晴之前说顾经年很会招蜂引蝶,看来果然不假,两人才随便聊了几句,李念晴就跟他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而顾经年出现不过片刻,教室里顿时就欢声不断,剩余在教室里的同学们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围在他身边和他海聊起来。
如果说景惜河走的是冰山王子的路线,那么,顾经年绝对是亲民路线的。开朗又长相出众的少年,没有谁会不喜欢。虽然,这个少年的话着实是多了点。
只不过,向来喜欢凑热闹的慕蓉,这一次却始终没有朝顾经年走去,而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里流转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华。西暖被挤到讲桌上,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慕蓉眼眶里的异样。西暖毕竟和慕蓉是好友,不管慕容怎么隐藏,西暖还是能轻易地发现她眼眸深处非同寻常的端倪。
“慕蓉,你真的不认识他吗?”西暖在心里悄悄的问道。然后,朝慕蓉走过去,“地也扫完了,
我们回家吧。”
西暖的声音把慕蓉飘远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慕蓉哦一声,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课本。顾经年越过人群看到准备离开的西暖,扒开他们朝两人走过来。
慕蓉听到到顾经年走近的脚步,手中的铅笔盒忽地不听控制的“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顾经年眼疾手快的拣起来,递给她。
慕蓉低头说了句谢谢,慌乱接过。
顾经年这人就是好奇心重,慕蓉越是一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他就越想要看看。顾经年弯下身子想要看清楚慕蓉的脸,慕蓉被他的突然凑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连退两步。整张脸因为紧张窘迫而变得通红。
顾经年看着她,吸了一口气,“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看着有点眼熟啊。”
慕蓉斩钉截铁的接过他的话,“我们没有见过。”
“你别见一个人就说在哪里见过。泡妞也该换点有创意的台词。你要没什么事情就赶紧走吧,没事儿跑别人学校来干嘛。”西暖看到慕蓉的窘迫,用力把顾经年往门边推着说道。
“今天我和嘉木来你们学校打球呗。”顾经年一步三回头,还是觉得慕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的。但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林嘉木也来了?”李念晴听到熟悉的名字,拔高一个大八度的朝他喊话。
顾经年的目光终于从慕蓉身上收回,奸诈的笑了起来,“那是。怎么样,跟我一起去‘参观’一下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