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眠把帽子摘下，额头还有些汗，就从包里拿了包纸巾，先抽了一张出来递给樊振东。

“要纸巾吗？擦擦汗吧。” 樊振东很容易出汗，佟眠是了解的。

“谢谢。” 接过佟眠的纸巾，樊振东把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一层一层翻开，轻轻贴脸。其实也就额头微微有汗，只是他习惯了先把整张脸擦一次，然后再擦擦额头。

佟眠的步骤跟樊振东很相似，也是喜欢把纸巾展开，但不是完全展开。

两人擦一层又叠一层，最后，纸巾变成了最初方方正正的样子，只不过多加了点重量和湿度。

如此看来，两人似乎都有点强迫症，非得把手里的纸巾叠好，哪怕它们最后的归宿是垃圾桶。

“还要纸巾吗？” 佟眠没等樊振东回答，又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樊振东也没出多少汗，本想拒绝，但话没说出口，手先接过了纸巾，依旧是那句“谢谢”

只不过说得比上一句轻巧了些。

“不客气！” 这三个字，字正腔圆，都把樊振东吓了一跳，以为有什么事呢！

佟眠对于樊振东的第一句“谢谢”没给予什么反应，她有点不太习惯跟自己觉得关系好的人说“不客气”，倒也不是不接受他们的感谢，只是自己觉得以自己和他们的关系，说谢谢似乎有点排外了，所以一般她都会直接忽略。

在回应这一点上，佟眠也是有进步了的，以前只会是自己认为是如何就如何，不会跟别人说自己的想法，可能有时也会因为这个不回应别人的“谢谢”而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这个还是因为秦亭主动问她的，以为是不愿帮助她才选择忽视她的感谢，所以佟眠才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个，她开始尝试改变自己的语言方式，可能会有些难，以前她比较习惯自己内心的表达，不知道怎么说，收到别人的谢谢，即使是自己是帮助别人的那一方，收到别人的谢谢倒让自己成为了被帮助者，拘谨、不自然。

“不好意思啊！刚没注意你跟我说谢谢，希望这一句‘不客气’来得不算太晚。” 说出这句话，佟眠也算是做了一番心理准备的，刚在擦汗时才想起来这件事，一番纠结加鼓舞之下，又给了他张纸巾，给自己创造机会。

“没事的，礼貌话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谢谢！” 其实佟眠不知道该接什么了，不过这个时候好像还挺适合用万能句“谢谢”。

“不客气！” 樊振东有意无意的学着佟眠的语气，也回了她一句“不客气”，没什么意思，就是刚被她一阵清奇脑回路逗到了。

佟眠擦完后是想整理一下头发，她头发不算太长，也就过肩一点，高三为了节省时间，头发长了就剪，就留一小撮，绑高一点两个拳头不到，经过五个月的生长，总归不算太短。

“你刚是在学我说话吗？” 不得不说，佟眠反应力真的有点差，明明在学习时反应很敏锐，可一到生活中跟人交流，那小脑袋就像是水管被石头堵住了，任由源头的水如何急速，水就是慢悠悠的游，不过佟眠也不是个慢性子，目前只能说在樊振东面前还算沉稳，反正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没有啊！” 樊振东两手在胸上摆了摆，做狡辩样。

“哦！” 可能是她真的听错了吧！继续绑头发。

樊振东心想：我说不是就不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