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月霁泽

我该拿你怎么办？陈子笙没去别地，就到了月霁泽，此处全年都可视圆月，无云雾遮挡，盛承天地灵气，聚于凹陷处形成小泽，其上灵气缭绕起起沉沉，恍如跳水跃鱼挠动泽水，饶有生机。

边上有一颗巨大古树，却常年枯槁，不生一枝一叶，与这盛灵小泽全然相反，至于留而不除，这树是犹如倾斜座椅，躺在上面欣赏苍穹自然美景也是好的，陈子笙犯头疼的时候就在上面躺一夜，第二天醒来又去处理令他头疼的事。反复如此，他觉得都离不开这古木槁了。

这次他带了些许白酒，不为别的，就图一醉。

高举圆肚小口玉壶与月对饮，烈酒烧喉，他只觉得痛快。圆月上隐现他们阖家团圆聚于一桌，欢笑不绝。

他伸手去触碰，就消散不见，明知是水月，还渴望着。

徒缘迈着轻盈脚步靠近，“子笙……”

就这两个字陈子笙再也绷不住泪，望着天不语。

“对不起。”

“你没什么可道歉的。”陈子笙咬咬唇，忍着哭意，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十七岁少年，自从走上这条路，除了妹妹和徒缘，其他儿时好友皆弃他而去。

他抛出酒给徒缘，接了酒，饶有默契的仰头痛饮。

“子笙，停手吧，冥倩红已经有了答案，报完仇，隐退江湖吧。”徒缘想起他真心的笑容，是那么无邪，比起现在阴沉，“我真希望能回到过去，回到你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陈子笙猛的跳下来，抚上他的脸，温柔的划摸，轻轻笑道，“已经回不去了。”

徒缘睁大眼睛盯着他，攥着他手腕，似在说别碰！

陈子笙甩袖背身去，大笑起来，“不能改变过去那就改变未来，在未来我会开怀真心的笑。”又用狠厉的话语对徒缘说，“徒缘，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若你能答应，复仇后我们隐居……”

徒缘打断道，“阁主，我心已满。”

“阁主”这两字实在是太刺人心，陈子笙沉默半响，久久不能言，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难受心情。

“你也是修炼千年了，你看，”陈子笙指着那银光粼粼的小泽，“此处修炼你认为如何？”

徒缘犹豫了下，答道，“甚好。”

此处由灵气汇聚成的小泽，是由陈子笙引来的，看着表面清水绿草，泥土之下埋藏着纵横复杂的根系，它们延伸范围广泛，除了修炼者所住处，几乎无处不达。所有被杀害的人都成为了它们的养料，无论多远都会运输至此。

“给你了。”陈子笙道。

徒缘惶恐道，“无功不受禄，光引天地灵气聚集，就花了你十一年心血，现在小有成效，实在受之不起。”

陈子笙笑了，“你跟了我帮止十一年吧，这些年来多靠你出力，受点恩惠也是应该的。”安慰性的拍了拍他肩膀。

陈子笙指着悬崖处冒出头来的鲜红彼岸花道，“那就是此处根基所在，可要保护好呀。”

徒缘虽有迟疑，仍是却之不恭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