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预判的代价

“海神号”的底舱昏暗而拥挤，管道纵横交错，在昏黄的应急灯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当琴酒带领众人找到那个嘀嗒作响的行李箱时，计时器已只剩下四分钟。

“防拆装置。”降谷零检查后脸色凝重，“任何尝试打开或移动都会立即引爆。”

赤井秀一估算着爆炸当量：“足够把这艘船炸成两截。”

灰原仔细观察炸弹结构：“典型的‘净土’设计，但...有哪里不对劲。”

“太明显了。”琴酒冷冷道，目光扫视着四周，“真正的杀招不在这里。”

柯南突然明白过来：“调虎离山！他们知道琴酒一定能找到炸弹，所以...”

话未说完，船体突然剧烈倾斜，警报声再次响彻全船。

“多个舱室同时进水！”广播里传来船长的惊呼，“我们被鱼雷击中了！”

琴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留下其他人处理炸弹。贝尔摩德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倾斜的走廊中疾行。

“你知道目标是你。”贝尔摩德陈述而非询问。

“显而易见。”琴酒步伐不停，“除掉‘预判雷达’，剩下的猎物就容易对付了。”

他们来到船体破损最严重的区域，海水正汹涌而入。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五名全副武装的“净土”特工，以及——被挟持的明美。

“琴酒先生。”为首的男子微笑，“我们终于见面了。我是‘寒鸦’的继任者，代号‘渡鸦’。”

琴酒面无表情：“废话少说。”

渡鸦轻笑：“爽快。那么选择吧：要么你跟我们走，要么...”他手中的枪抵紧明美的太阳穴，“我当着你的面杀了她，再杀了你。”

贝尔摩德举枪瞄准：“你觉得自己能得逞？”

“哦，当然。”渡鸦点头，“因为我们知道，冷血的琴酒其实有个软肋——他从不眼睁睁看着无辜者因他而死。”

明美艰难地开口：“别管我！他们是...”

她的话被渡鸦一记重击打断。

琴酒的眼神冰冷如刀：“你会为那一击付出代价。”

突然，他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将手中的枪丢到地上。

“大哥！”随后赶到的伏特加惊呼。

贝尔摩德也震惊地看着他：“琴酒！你...”

渡鸦满意地笑了：“明智的选择。”他示意手下上前拘束琴酒。

就在这一刻，琴酒突然用脚尖挑起地上的枪，同时袖中滑出另一把微型手枪。双枪齐发，精准地击中两名特工的手腕，他们的武器应声落地。

几乎同时，贝尔摩德和伏特加也开火了，压制住其余特工。

渡鸦反应极快，立即挟持明美后撤，但琴酒已经如鬼魅般逼近。

“你犯了个错误。”琴酒的声音冷得像冰，“不该在我面前伤害我保护的人。”

两人的搏斗短暂而激烈。渡鸦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但琴酒的每一招都预判了他的动作。三招之内，渡鸦已被制服，手枪指着他的额头。

“杀了我吧。”渡鸦喘息着笑，“但你已经输了。”

琴酒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渡鸦看向琴酒持枪的手腕：“纳米注射器，刚刚搏斗中已经激活。现在，‘雪天使’正直接注入你的血液。”

众人震惊地看到，琴酒手腕上确实有一个微小的装置正在发光。

“情感增强剂的浓缩版本。”渡鸦得意地笑，“对你这样一直压抑情感的人，效果会特别...有趣。”

灰原和柯南此时也赶到现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工藤，帮我！”灰原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包，尝试为琴酒注射解药。

但琴酒抬手制止了她：“不必。”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你...”灰原难以置信，“你知道会这样？”

琴酒平静地点头：“预判的一部分。”

他转向渡鸦：“你以为情感增强是我的弱点？错了。它是我一直需要的...工具。”

令人震惊的是，琴酒的眼神依然冷静如初，丝毫没有情感失控的迹象。

“不可能...”渡鸦瞠目结舌，“浓缩版本应该立即起效...”

灰原突然明白了：“你早就适应了！在之前的暴露中，你产生了抗药性！”

琴酒微微点头：“反侦察不止是对环境，也是对自身。”

他拾起渡鸦掉落的武器，检查后冷笑：“‘净土’的科技，但设计风格...是组织的遗产。乌丸莲耶死后，你们接收了组织的残余力量。”

渡鸦脸色骤变。

“谢谢你的确认。”琴酒转向降谷零，“现在，我们有线索了。”

在自卫队的支援下，“海神号”的破损得到控制，所有“净土”特工被拘捕。明美获救，虽然受了惊吓，但身体无碍。

在甲板上，夕阳西下，海面被染成金红色。

“你真的没事吗？”灰原担忧地问琴酒，“即使是抗药性，那么高浓度的情感增强剂...”

琴酒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多年卧底，我学会了一件事——情感不是敌人，而是武器。关键在于控制，而非消除。”

他转头看向灰原和柯南：“你们教我的。”

柯南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对琴酒产生影响。

贝尔摩德走近，轻声说：“他一直都在变，只是不愿承认。”

当晚，在东京的某个安全屋内，众人分析着从渡鸦那里获得的情报。

“‘净土’确实接收了组织的残余。”降谷零展示着资料，“但他们更加危险，因为他们有明确的‘理想’，而且不计代价。”

赤井秀一补充：“根据口供，艾莉丝只是明面上的领袖，背后还有更高层的控制者。”

灰原看着资料中的雪花符号，若有所思：“这个符号...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在更早的时候...”

明美突然开口：“妈妈的研究所。小时候，我在妈妈的研究所里见过这个符号。”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想起来了...”明美的眼神变得清晰，“妈妈和爸爸曾经为一个秘密项目工作，项目的标志就是雪花。后来项目突然终止，所有资料被封存...”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难道‘净土’的根源比我们想象的更早？”

就在这时，琴酒突然站起身，走向窗户。他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了？”降谷零警觉地问。

琴酒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检查窗框，从中取出一个微小的装置——与之前在“海神号”上发现的同款监听器。

“他们找到了这里。”他冷静地说，“五分钟内撤离。”

在迅速收拾重要物品时，柯南忍不住问琴酒：“你怎么总是能发现这些？”

琴酒将一枚小小的探测器放回口袋：“因为我知道，猎人与猎物的角色随时可能互换。”

在撤离的车队中，琴酒独自坐在一辆车的后座，闭上眼睛。在无人看见的阴影中，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情感增强剂的影响远比他承认的要强烈。多年来压抑的情感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理智，童年的记忆、战友的死亡、卧底岁月的孤独...全部以放大数倍的强度重现。

但他强忍着，因为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在东京的另一端，艾莉丝看着失去信号的监视屏，愤怒地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琴酒...”她咬牙切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她转向身后的阴影：“启动‘雪崩’计划。是时候让世界见识真正的净化了。”

阴影中，一个优雅的男声回应：“如您所愿，艾莉丝女士。但琴酒怎么办？”

艾莉丝的眼中闪过冷光：“既然无法从他身边绕过去...那就碾碎他。”

她打开一个古老的木盒，里面是一枚造型奇特的徽章——雪花与乌鸦的结合。

“告诉‘议会’，我要求启动‘清道夫’。”

男人微微躬身：“代价很高，女士。”

艾莉丝抚摸徽章，眼神狂热：“为了净土，任何代价都值得。”

车队在夜色中驶向新的安全屋。没有人知道，一场针对琴酒的特别猎杀已经拉开序幕。

而在车后座，琴酒突然睁开眼，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猎人的直觉告诉他——最危险的猎物，往往最先嗅到危险的气息。

他轻轻抚摸藏在内袋的警徽，低声自语：

“看来，游戏要进入终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