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尼的生活再度归于平静。每日里,除了投身于讨伐魔物的使命之中,他便会穿梭于各个部族间,与人们聊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或许,正是这些充实的日常,悄然填满了心中的空隙,让他无暇再去触碰那些悲伤往事。
直到归火圣夜巡礼再一次的举办,这次的菲尔尼确实有事需要调查,来不及对基尼奇和玛拉妮他们找借,整个人便被拉着干活去了。
走之前,菲尔尼看向玛拉妮和基尼奇,两人的表情颇为无奈,菲尔尼渐渐有些失神,他想…等下次归火圣夜巡礼…要不他也报名试试吧。
……
菲尔尼在忙碌了数日之后赶回悬木人部族,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混乱景象。部族中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他们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声音中透着不安与担忧。
他茫然地望向部族中的众人,一时间脑海中一片混沌,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正当他张口欲问时,却听见身旁的部族成员低声提及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刹那间,他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如雕铸般僵立在原地。
突然捕捉到“基尼奇”这个字眼,一股没由来的慌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恰在此时,一个人影从他身旁疾驰而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努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语气略显急促:“你们刚刚提到基尼奇?发生了什么?”
那人见到是他,表情挣扎了片刻,最后叹了一口气:“走吧,我带你去看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这次伤的很重。”
菲尔尼木然地跟在这人身后,对方先前的话语如同被风卷走一般,再难留下半点痕迹。他的耳中嗡嗡作响,脑海里反复浮现的只有那令人揪心的事实——基尼奇出事了。这四个字宛如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房,令他浑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声响与存在。
前面的人推开木屋的房门,刚要对菲尔尼说什么,就见对方毫不停顿的走进了屋内,来到了基尼奇的床前。
菲尔尼总觉得自己之前的每一步都踏在一片虚浮的云雾之上,不真切,也不踏实。然而此刻,当他站在病床前,望着脸色苍白的基尼奇时,那种虚幻感才终于被刺骨的真实取代。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失去了往日鲜活生动的模样,这画面让菲尔尼心底一阵颤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思想是多么可笑,多么不堪一击。
“……”
他几次张嘴,却只能听到喉间干涩的哽咽声。他慢慢俯下身,蹲在床边,轻轻握住菲尔尼那双苍白无力的手。这一刻,现实与幻象如同两股交错的力量,在菲尔尼眼前撕扯开来。他脑中浮现出基尼奇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笑容明朗、眼神坚定;而如今,映入眼帘的却是这张因重伤而陷入昏迷的脸庞。那种鲜明的对比仿佛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他的心脏,疼痛从胸腔深处蔓延开来,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基尼奇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龙伙伴阿乔还一个劲儿的在他耳边吵吵闹闹,菲尔尼低垂着头,沉声开口:“抱歉,可以安静一点吗?”
虽然语气不算生气,但阿乔就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他刚要发难,却被菲尔尼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
他在菲尔尼的眼底捕捉到的,并非威胁,而是一种深沉得令人心悸的绝望,甚至透着几分决绝的自毁倾向。
“喂!基尼奇又不是死了!你干嘛露出这幅表情,晦不晦气啊!”阿乔因为被他吓到有些恼羞成怒,飞在空中吱哇乱叫。
这种话普通人听来算是刻薄的了,但若是出于阿乔这只龙之口,却是难得从他嘴里说出了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