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门前,两人各自骑于战马之上相对而视,棕色战马上身穿红衣铠甲的女人带着满意和思念的目光看向骑着斩月的程少徵,母女俩个虽然都从军,但沙场之大还是让他们无法相聚,萧元漪已经有近两年没有见过程少徵了,只有频频传来的捷报让她得知长女的平安。
萧元漪长大了。
高挑的身材、沉稳的气质,两年战场上的的洗礼,足以使得程少徵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萧元漪印象里神采飞扬的少年将军程少徵与眼前的程将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程少徵阿母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程少徵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将手递给了想下车的程少商,“来,溺溺,阿姊扶着你。”
“多谢阿姊。”少女一袭素衣,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束起,脸色苍白,身形瘦弱,唯独一双眼睛明灿若星,灵动非常。
“阿母,这是溺溺。”
萧元漪当初离府之时,在府邸也留下了几个人,这些年程少商过的日子她并非一无所知,而且想想也知道一个重男轻女且讨厌自己的君姑,再加上心肠狠辣的葛氏,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生的女儿好。然而当真正亲眼见到溺溺的时候,她还是惊讶于她的瘦弱。
程少商眉眼处像极了萧元漪,那双灵动的眼睛却与她阿姊程少徵分外相似,再加上血脉的涌动,使得这对初相见的母女心中的陌生感消除了许多,四目相对间彼此有几分温情。
“阿母,溺溺可算活着等你们回来了。”气若游丝的说了这句话,程少商就开始咳嗽,再配上那瘦弱的身躯,怎么看怎么可怜。
程少商对于素未谋面的父母不敢赋予太多期望,这些年来的不闻不问并非雁过无痕。程老太太和葛氏苛待她至此,她不可能不恨,可是阿父阿母会为她做主吗?程少商不敢深想,只盼着阿母初见她时能有一点慈心。
猜测到程少商的意图,程少徵心里一沉,溺溺不了解阿母,萧元漪与寻常人家的母亲截然不同,旁人是慈母,讲究怀柔政策,那萧元漪就是严母,惯用铁血手腕。溺溺想要阿母明目张胆的“护犊子”,是不可能的。
而且,此时是在程府门前,当着众人的面对萧元漪诉苦,状告家里的大母和婶娘,未免有不孝之嫌,萧元漪是不可能顺着溺溺的话说下去的,反而还会斥责溺溺。
“是啊,溺溺在家可受了许多委屈,就等着阿母给她做主呢。”程少徵附和道,试图替程少商分担来自萧元漪的炮火。
“胡说些什么,什么活不活的,在自己家里能受什么委屈,溺溺虽是女娘,也不能太过娇气。”事实证明,程少徵对她阿母的性子还是颇为了解的,萧元漪刚数落完程少商,就轮到了程少徵,“还有你,身为将帅,不要听风就是雨,偏疼妹妹是好事,但也不要太惯着她。”
看着程少商瞬间就暗淡下去的目光,程少徵心里迫切的希望程始出现,她阿母这性子,也就阿父能克制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