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程始反应更大的是葛氏,她苛待了程少商多年,这时候面对程家大房一家人心虚的很,听到程少徵如此对待那李管妇,她狠狠地共情了一把,结果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原本还打算挑拨一下是非,如今惨白着脸,身体吓得直哆嗦,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程少徵大母、阿父阿母,外头风大,溺溺还生着病,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程始对对,进屋说。
葛氏吓软了腿,落在了最后。程少徵经过她的时候,“婶娘瞧着身子不适,就不必招呼了,大母那侄女替婶娘告个假便是了。”
说辞听着还挺孝顺,只是语气就不那么恭敬了,反正此刻葛氏是被吓得不敢反驳,是嗫嚅着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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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屋内的谈话尚且不得而知,不过没有葛氏在其中添柴加火,想必大母定不会是阿母的对手。程少徵顿了顿脚步,还是没往大厅去,直接去了程少商的院子。
今日程始夫妻归家,又是第一次见到程少商,待与程老太太谈完话后,多半是会去程少商的院子里看她的。程少商自己显然很清楚这一点,程少徵来看她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一点小心机,只见程少商唇色惨白,睡于床榻上,微微凌乱的发丝更显地整个人楚楚可怜。
“溺溺,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唇上的脂粉我可就给你擦了。”这小妮子,装睡也不装的像一些,若是阿母来了,当面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会认为溺溺顽劣,尽是会耍些小聪明。
“阿姊~”程少商紧闭的睫毛刷的一下张开了,看向程少徵的目光里满是濡慕。
“可是生阿母的气了?”
“溺溺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阿母性子又强又倔,看来溺溺性子也不遑多让,这两人之间要是没个调和的,母女情分迟早要断。不过还好,有我程少徵在,哪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作为“常胜将军”,程少徵难免有些小骄傲。
“阿母同寻常妇人不一般,她是上过战场领过兵杀过敌的,性子强硬,你若是和她硬着来,多半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可是溺溺,你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会不疼你。”
见程少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程少徵便知道她并未听进去,于是继续劝道,“阿姊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家溺溺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阿父阿母也知道,可是溺溺放心,阿母心眼子不大,还爱记仇,她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葛氏的,至于大母,阿姊向你保证,日后定不让她欺负我家溺溺。”
程少商仍旧低着头,程少徵只得继续哄道,“此事阿姊站在溺溺这边,我们溺溺大人有大量,就原谅阿母一回可好?”
有水滴落在了程少徵的手上,顺溜的滑落,在光洁的手背上留下细小的水珠,晶莹,剔透。
“溺溺?”程少徵扶住程少商的肩膀,忍不住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