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2 唐小虎】我也想抽

唐小虎着实被吓了一跳，惊讶的同时听出来了那是桑皖的声音，于是迅速摁灭了手里的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朝她笑了笑：

唐小虎“抽完了，咱们回去吧。”

桑皖原本站在他身后，现在面对着他，直截了当对着他的脸，她穿着纯白色的公主裙，栗色的头发用发圈扎了个低马尾，不施脂粉却漂亮得惊人，对待所有人都是那副恰到好处的疏离表情，偶尔会笑一笑讨得别人的欢喜，但那绝不是真心。

大小姐从不屈驾迎合别人，在京海，“高”这个姓就足以保住她了。

唐小虎心里正慌张呢，急急忙忙低下头要走，桑皖一伸手把他拦了下来，她并没有实实在在碰到他，但是唐小虎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着命令，他只能绝对服从。

许多年前，唐小龙带着他投奔高启强的时候，唐小虎就知道，从此他只能趴在别人脚下当一条狗，摇摇尾巴乞求一点赏赐，他再也不是他了，不是那个热烈冲动血气方刚不顾一切的唐小虎了，出了旧厂街，他就只能靠着高启强生活，他必须听话。

于是唐小虎站在了原地，等待着桑皖有什么吩咐。

结果桑皖把手腕一转，手心朝上，不再是拦着他的姿态，而是向他要东西的姿态：

桑皖“虎叔，我也想抽。”

唐小虎像是被雷打了一下一样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可能？不近人情的高家大小姐在向他要烟？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轰鸣，血液齐刷刷往额头上涌，眼前发黑，看不清楚她的脸，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变了音调：

唐小虎“你才十六岁。”

桑皖歪了歪头，神情冷淡，甚至有点理直气壮的感觉：

桑皖“虎叔十六岁的时候不是也在抽吗？”

唐小虎又是一阵不可思议，他的过去很少被人提及，手下不敢，高启强不愿——他不愿面对自己被人欺负的卖鱼生活——差一点，唐小虎本人也都快忘了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了。

但是桑皖怎么会知道？

没等他问出口，桑皖就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桑皖“我猜的，你在旧厂街长大，那里的小孩应该都会抽。”

旧厂街。

埋没在他记忆里的东西又被勾了起来，他极力忘掉的过去再次展露无疑，那是他长大的地方，就是在那里他成为了一个连根都烂得彻彻底底的人，在世俗的泥沼里头出不来，苦苦挣扎也无果，那里藏着他所有不堪的秘密，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桑皖。

她是干净的，像是高山上的雪莲，虽然生在高家，却出淤泥而不染；性子冷淡，但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样的人不是他能够肖想的。

可笑他唐小虎在烂泥里滚过爬过，怎么能去毁了这样的人。

唐小虎扶住了身边的栏杆，声音打着颤：

唐小虎“但你不是旧厂街的人。”

唐小虎“你是大小姐，不能抽烟。”

桑皖也没坚持，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