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场怪兽:宇宙鲨鱼扎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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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樱迎着烈日,漫无目的地走在克罗斯沁沙漠之中,绵密的汗珠挂湿了眼睫。饥饿,疲惫,乏力,口干舌燥,无助,袭卷着全身,虚化了眼前的光影。
这沙漠似乎成了一片海浪,有海风刮过耳畔,有海水隐没脚踝。
最后一段路她不知道怎么走的,似乎已经到要用爬的地步了。她那恍惚的意识在昏迷的前一刻只感知到了五指浮在碎屑上的细微痒意。
再醒来时,已经在睡梦中了。
洛樱迷迷瞪瞪的,那腿旱了血,浸了沙,结了痂。但周身有一片香薰味,环着淡淡的暮色。
这是一片花海,深红围簇着鹅黄,湖蓝穿插着青绿,花瓣上贴着暖暖的暮光,轻轻晾着她那干涸的小腿,悄悄探头的薄荷绿抚上身来,放凉了她的膝窝。
一侧温,一侧凉,浇得心里没个底。
花中裙美,裙中人美,裙褶探风,玉面迎荒,吸引了那抹定定的目光。她融着暮色,揉进了她的眼里。
那是一抹熟悉的高挑身影。
“姐姐?”她如此喃喃。
这里有花,有她…………
“阿爹,她好像有反应了?”
这是间木色小屋,说话的是一位模样青涩的小哥,但是他的眼中时刻隐藏着怨毒。
他的身前是一个木板床,上面躺着一名贴紧了被褥,淌着虚汗,喃喃着噩梦的少女。
“梦中梦而已,不过是齐杰拉花的正常现象。”回应他的是个苍老的声线,一双浑浊的提溜着转的眼珠悄然注视着床板上乱动的人儿。
她觉得自己已经醒来了,但为什么,眼前的影子,好像更加虚幻。
波浪化的光,灼烧着洛樱的脑细胞。
“正常?这现象很稀有吧,不对,阿爹,你怎么知道是……”
“嗯?”
“梦中梦的……”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什么。”
老人捧着一杯黄浊的茶,缓缓喝下。
“姐姐!”伸腿坐伸麻了的少女挣扎着想要爬起,没被草稞子绊了身,就被太阳光啄了眼。
她眼前那个高挑的女人,镀了层暖光的冷白皮上缝了双淡漠的眸子。
【战斗仪启动—宇宙鲨鱼扎奇拉】
“等等,扎奇拉,你做什么?!”
床畔的两个男人把目光再次投向这名头冒虚汗的少女,腰侧的被子渗出闪烁的微光,那是个战斗仪。
战斗仪中飞出了一旋转的泛光卡片直冲少女的太阳穴,停留在她的颊前飘散着光粒子进入了少女的脑内。
“阿爹,我不认为雷奥尼克斯会留下来,那个战斗仪发烫成这样……”
老人瞥了他一眼,浑浊的瞳孔里满是震慑,“不能继续了,这害人的东西要尽快铲除。”
“可是……”
“没有可是。”
“这是我们的工作。”青年嗫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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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奇拉,你在做什么啊?那个是姐姐啊!”
“吼~”
花海在震颤中消亡,倒映着层层叠叠的虚影。瑚散蝶破,重回荒漠。
“幻觉吗?”洛樱起身环视了四周一眼,还是那个砾石遍地的荒芜之所。
眼前依旧是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袭素色长裙,一套漆黑军装黏在身上跃动着闪烁着,迷幻的虚影像跳动的横线般,构织着上下起伏的地平线。
这是一抹擦色,侵扰着洛樱的视线。
唯一让她定心的是,扎奇拉还陪在她身畔。
洛樱不再去看那跳动的虚影,而是转向了宇宙鲨鱼,“扎奇拉,要不你先进战斗仪歇一会儿?”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吼。
“唉,也不知道你这点和你的前主人到底像不像,这么轴。”
目光重新回到虚影。
“我还在梦里,对吧。”
她站起身来望向扎奇拉。
“你在等我的命令,扎奇拉?”
“吼~”
“我明白了,扎奇拉,死亡射线。”
一闪而过的虹芒覆盖了整片荒野,腰间的战斗仪烫成了红热状态。
洛樱醒了。
她掀开被子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木色的小屋之中。一茶一碗一搪瓷,一老一少一桌几。
“你有一头忠实的怪兽,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还能突破极限进入你的梦境,这实在少见。”老人如此说到。
她沉默着望向自己的双腿,那是一条涸干了血渍的腿,嵌着一粒粒碎石。
“谢谢。”她并没有听懂老人所说的语言,只是抬首问道,“我该怎么报答你们?”
“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吧。”青年捧着杯浓黄的茶缓缓笑道。
但洛樱真没听懂他们在讲什么,她惊疑着为什么之前遇到的宇宙人会说中文。
她望向茶碗。
“我建议你小心点。总之,千万别随便喝那边的东西。”那个身上布满红痘的宇宙人——纳可尔星人皮奥朗和谜语人一般的叮嘱萦绕耳边。
她警惕地望向了青年。
青年认为这是挑衅与怀疑,这是一种渗人的危险目光。他迎着他所认定的渗人目光,自己的目光也变得渗人起来。
“哐啷当——”老人打翻了青年人手中的搪瓷碗。
“阿爹,您这是做什么?”
“这东西,普通的地球人不能喝。”
“不能喝?这是我们的工作!”他的声音陡然加大,“阿爹,您不会真以为我叫你阿爹我就是怕你了吧?”
青年的眼睛在气氛中陡然变得猩红。
“你没看出来她听不懂吗?”
洛樱疑惑地看着青年握着老人那枯柴般的小臂。
“听不懂不照样可以喝?利诱不行还能强逼,何况我们这儿又不是没翻译器。难不成你也和那帮反叛军一样,想着任由雷奥尼克斯把这地搞乱吗?”
“到底是谁想把这地弄乱?”
“伟大的斯特鲁姆政府绝不会屈服外来雷奥尼克斯的淫威!她昏迷的时候,嘴掰不开你又不让我给堵上,战斗仪发烫还不让我拿,这些我也就忍了!”他回忆着老人抱着这低贱的地球人进了屋子后蹑手棉被给她盖上的样子,心里的气愤陡增,“现在人都醒了,这不就是个行走的祸害吗?!”
迎接他的是一记巴掌。
“你到底背着我嗑了多少?人醒了就开始发疯?先给老子去把翻译器拿来!”
青年捂着脸走开了,在老人看不到的角落,他瞥向洛樱,角落里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
现在,只剩下了洛樱和那板着一脸铁青的老者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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