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场怪兽: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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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很大,打光也很亮,绵软的光亮柔和地抚慰着每一个受伤的心灵,人群在涌动中也是各种欢声笑语,但洛樱只觉得到处充斥着压抑。
那些蜡像,真的是蜡像吗?他们保持着僵直的动作,怨毒的目光正扫过展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刺骨的灯光,恶念翻腾的目光,带着不绝于耳的咔嚓声的相机闪光,像一叠叠镣铐般,戴在了她的身上,这是只有她才能感受到的棉中毒针。
洛樱害怕地退了两步,不小心地踩上了一个男人的脚。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洛樱慌忙道歉。
被踩到的那名男子西装革履,表情悠然,“小心点啊,洛小姐。”
他怎么知道我的姓氏,洛樱慌忙回头,哪还有男人的身影。
“这纪念馆搞得还挺像样,这蜡像和真人是真的像。”依米嘉特枕着脖子环视四周悠然道。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洛樱在一边幽幽开口。
“怎么了小洛,很难受吗?”齐莎注意到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这不会是你们地球人常说的那什么,恐怖谷效应吧?”依米嘉特疑惑道。
“应该不是,估计就单纯的水土不服。”齐莎定神注视着洛樱,“小洛,要实在难受的话先去洗手间一趟,可以吗?”
“不,不用。”洛樱面色苍白,“等等,姐姐你看那个!”她突然发现眼前有一个悬空的男孩,冒着森然鬼气。
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带着锈蚀与血的味道,角落里剥落的墙皮有着骨灰般的惨白,被走过的人群生生碾成齑粉。
齐莎顺着洛樱所指的方向,推搡着的人群走动着,并没什么特别的。
“小洛,你是看到了什么吗?”齐莎耐心地询问着。
“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孩,悬空在我指的地方。”
闻言,齐莎的眼中散出红芒,她开启了感知之眼扫视着展厅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开不要紧,一开吓一跳。
墙上的画和相片的后面,全是一个个软饼一样的时钟,就好像,身处在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记忆的永恒》这部作品之中。有的时钟瘫软地挂在吊灯上,有的时钟被揉成一团萎靡在台桌上,有的时钟扭曲地烂在了被踩成齑粉的墙皮里,无论这些时钟软成了什么样,它们的针依然一刻不停地走动着。
齐莎经过观察,这些时钟所显示地时间并不同步。
“ 到底怎么回事。”齐莎暗自疑惑。
“你们的钟不准,你们的时间是错的。”稚嫩的童声带着悲腔从头顶传来,像是竖笛中带着刺耳悲戚的唢呐声。
齐莎托着战斗仪慌忙抬头,头顶却什么也没有,她思忖片刻。
“依米嘉特,帮我照顾好小洛。”
“啊?那你去哪?”
“四次元,去会会那个伊卡尔斯星人。”
“哈?”
齐莎没有过多解释,抽出战斗仪,顶着自己一双发红的眸子和别人异样的目光,寻起那道童声的来源。
那人发声之际,齐莎便依据雇佣兵的直觉通过战斗仪记录下了波长和气息。
现在,就是根据这个,找到他。
那些软饼一般的时钟的表针依旧滴答滴答地走着,令人心烦心躁。
像是水龙头发锈的边缘,一朵接一朵的水滴,汇在陶瓷缸的表面,汇合成一缸无用的废水。它们平和的声音像一位老人劝阻着前进的人放弃反抗,顺从人潮。
齐莎依然逆着人潮,前行。战斗仪作为指南针,让她锁定了一个方向,那是洗手台上的一面镜子。
一滴水落入池中,围出几圈涟漪,齐莎闯入镜中,次元在龟裂。
洗手台的水龙头突地断裂,从中喷涌出一大堆白色泡沫。那些泡沫很快覆盖了整个卫生间,向展厅逼近。
现在齐莎处在一个全白的空间,倒像个空白页面般,什么都没有。
齐莎试探着走了两步,空间里蔓延起了白雾,白雾里则漂浮着几个黄色球体。
“雷纳赛斯?”
“你的时间是错的,你们的时间都是错的。”回答她的并不是她所想的那道声音,而是展厅内听到的那道童声。
齐莎回首,是一个悬空的,周身散发着幽紫色气息的约十二三岁的男孩,他说完后自顾自地吹起了泡泡。这应该就是小洛看到的那个了,齐莎暗自思忖。
“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说时间是错的吗?”齐莎尝试接近,却被一名黑衣男子用一个类似长焦摄像机的东西拦住。
“卡莱加斯亚?怎么又是你?”
卡莱加斯亚并无言语,他默默看向了身后。
齐莎顺着他的目光,空白界面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投射着一座巨大的雪山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雪山下方是一道古城墙。
地面也逐渐凝实,以那扇窗户为中心,变幻出一个狭小的房间,齐莎,卡莱加斯亚和那个悬空的男孩全都困在其中。
齐莎扫视了一眼这个房间,上面挂着五个不同的人的荣誉奖状,四男一女,还有四个纹路各式各样的挂钟,最下方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摆钟。
五个钟所表示的时间各异,每个钟的上面贴着不同的城市词条,还有五个不同的名字,和那些奖状上的名字一致。
五个人,五个钟,难道是这家的五个人各自奔赴了不同的城市,留在家里的人弄了五个时钟用来区别。齐莎的目光最后停在了那个孩子身上,那这个孩子是?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卡莱加斯亚,对方不语。
“吱呀——”老旧的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悬空着的一对老人。
“小朋友,这是你请来做客的朋友吗?那好好玩吧。”老人面容很和蔼,但也冒着森然鬼气。
言毕,老人自顾自地看着钟,小孩自顾自地吹着泡泡。
齐莎的脑筋极速转动,这对老人大概是这房间的主人,这孩子应该是邻居之类的,是留守儿童和独居老人相互取暖吗?
思及此,齐莎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逼仄的小房间里无人有话,让这里充满着压抑。
“嘟嘟——”卡莱加斯亚的腕表传来一条消息,他看完后默默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块状物体。
“咔哒”一声,卡莱加斯亚正在装填那个形似长焦摄像机的设备。他架起设备对向了那个男孩。
齐莎屏息,这个是,摄魂仪?他想用这个做什么。
思索间,卡莱加斯亚已经按下了快门,那男孩迅速消失在空中。
见此,齐莎依然不敢妄动,卡莱加斯亚见状,对准了那两位老人也是快门键按下。
定格的刹那,两个老人的身影化作了被擦拭的阴影,周遭的一切也如泡沫般溶化消散。
整个空间又变回了空白界面,飘着黄色的气球状物体和白雾,但远处那座雪山,雪山下的那道古城墙依然存在,同时,齐莎的眼前还拔起了一个长着狰狞面孔的塑像,它好像是用枯败的骨头雕锲的一般,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卡莱加斯亚扫了齐莎一眼,冷嗤一声走向了那塑像处。
塑像的上面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洛樱不小心踩到的那位。
他的名字是——雷纳赛斯。
那座塑像也有名可寻——冰超兽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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