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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夏

幻秋

——末夏

“天气有些凉了,你早些回去吧亚亚。”隔壁的陈嫂每天都会说一遍这样的话,听说是早年没孩子,所以看哪个孩子都有种是自己孩子的关怀感。

“行,我回去了 。”林亚不好拒绝,只好离去。最近的风刮的很大,怕是这一回去姨母就不然她出门了。

门口——

“姨母——”林亚回来了,她打了点水洗了把脸,水珠在孩子细嫩的皮肤上滑动着。

“亚亚,你过来下,有点事。”姨母坐在躺椅上慢慢地晃动。

姨母是个年过70的乡下人,粗鲁但并不是愚笨的,鼻子旁有颗痣,长得也不是很好看,脾气也不好,街坊邻里唯一夸她的只有是实在。但林亚从不觉得姨母有过什么缺点。

“咋了”她小跑

“哎呦”姨母有些吃力地坐起来,握住林亚的手,“咱们,亚亚过了生日也11岁了对吧。”

“是”林亚回答

“你说说,咱们这边条件不好,让亚亚都没能接受好的教育。那如果,你可以去好学校上学,你愿不愿意啊。”姨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我当然愿意,我又不傻。”她坐在石台阶上,摇着小脑袋。之前林亚一直以来都在村里的百兴小学上课,没几个老师,一个班也就十几个人 ,全校加起来也没100个人。

姨母轻轻地抚摸着林亚的头,心疼地看着她。一转头看见屋子里的一面的奖状和一个闪闪发亮的奖杯,那个奖杯是全校唯一一个,是之前林亚考试全校第一得的。仅仅一个奖杯却是整个学校好不容易花钱凑的,这样的环境让姨母不由地觉得屈才,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小山村里,总得出去看看才好……

“好好…去玩吧。”她得到林亚肯定的回答,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但愿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风一直在吹着,姨母做好饭,喊林亚出来吃。

隔壁的王伯真巧出来吹吹风,两人拉了几句家常

“吃饭了啊。”

“哎是,进来坐坐不。”

“不了不了。”这时林亚出来了,喊了人。

“唉,小亚是不是11岁了?”

“是的。”林亚点了点头,顺手拿出来头绳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来了。

“哎呦,你说说,这时间过的真快,都十一年了,这小亚她爸妈都没来看一眼啊。”王伯抽着烟,哈着两口气。

姨母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了在一边吃饭的林亚,林亚却什么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姨母松了一口气,抬头。

“我说你没事就回家去吧,别老瞎串门,这巷子多大似的。”姨母收拾着碗筷,带有一丝阴阳怪气,但心大的王伯好像也没听出来。

姨母没再说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孩子,实在怕她多想。

11年前,林亚的父母林国胜和杨桂刚生下林亚便因为工作的原因无法带着她,只好把林亚扔给姨母扶养,两人则是带着8岁的姐姐林清离开了,从此便了无音讯,前几年仅仅只是寄来一些钱,到后来便没有任何消息了。林亚曾问过姨母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姨母只是沉默,她不知道如何编个谎言。大一点的林亚后来就不怎么问了,只是总听说学校里的孩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每次老师问她她都不说,跑回来跟姨母说他们也很少见到父母的,自己不想伤害他们。

“可怜的孩子,可你连自己有没有爹妈都不知道啊。”姨母看着孩子埋头吃着饭什么也不说的样子十分心疼,可好在林亚天性是向阳的,难过的事第二天就忘了,“如果不是你,姨母早就过不下去了。”她宁愿林亚不聪明,只要永远纯真就好……

夜里,林亚问她:“姨母,我是不是要走了。”原来,她早就听见了今天姨母与爸妈通话时说的话,他们过几天就会把自己接到城里去了,和素未谋面的父母 姐姐生活在一起了,接受好的教育。

姨母沉默了一下,“亚亚,你听姨母说,山的另一头是海,海的另一头才是光,人不能只待在山上,要去光那看看的…我希望你是平凡的,但是能出人头地,靠自己的,你离开的是姨母,是村庄,但获得的是成长。”

“我会再回来吗?”

“累了就回来,姨母这,一直是你的家,你就在那安心的,姨母去看你。”

林亚没了声音, 她望着天花板,告诉姨母她睡了。姨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夜越来越静了,末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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