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瑟第一次见到孟惜,还是在一个妖君的山外。
那时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亦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以后又会去向何处。
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越走越远,直到一簇红光将她唤醒。
她稍感迷惑地抬起头,望着边上,那里,那座山被烧了。
她怔愣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究竟是在哪里呢?
她不知道。
但想来不是一个好的回忆。
所以,没必要知道。
她怔怔抬头看着那里,有人踏在半空之中,衣袂翩跹,发吹若雨,静静地看着山里,火光映在她的眉目之间,衬得她面容越发艳丽,如暖阳春光中的明媚娇艳。
这个人……
好生眼熟。
彼时的繁瑟只觉得她真是厉害,因为她居然敢放火烧山,而这个地方正好是那个妖君的老巢。
无疑的,妖君被逼了出来,他大喊道:“孟惜,放火烧山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原来她叫……孟惜……
孟惜淡淡地,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若非你违约在先,我又怎会出如此下策?况且,”她顿了顿,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放火烧山是因为没有办法,可我并非是如此。”
“那你为何还要烧?”那妖君显然是气急败坏,居然没有听出孟惜潜在的意思,还敢在这跟她叫嚣。
果不其然,孟惜看了他一眼,平静的不像是在看人:“我的意思是,我烧的是你。”
大妖:“……”
他一时哑然,过了少许,又说:“你我同是妖族,何必苦苦相逼?”
得,开始走感情线了。
不过孟惜不吃这一套:“同是妖族,何苦欠债不还?”
关于逼债这回事,繁瑟总觉得她熟能生巧。
第一次见她就是在逼债的时候,第二次被人欠债是她赶祎瑞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大概还是因为妖族跟天族天生就不对付的吧。
繁瑟那时还挺奇怪:“我以为你会不舍。”
毕竟祎瑞这个人,真的是很难说。
而且几万年过去,桃花海也因此热闹了许多,现在将人赶走,一般人大概是受不住这种苦的。
但是孟惜不是,她闻言只道:“能有多不舍?”
是啊,妖族对于天族,又能有多不舍呢?
而且在孟惜眼里,祎瑞他又是什么样的?
只能说是恢复到了原来的关系而已。
不过,祎瑞好像并不乐意。
繁瑟望着孟惜身边的那位,心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感想。
在很早之前祎瑞也喜欢来她这里找人。
若是孟惜在的话,他就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
现在呢,也一样。
只不过应该算得上是强行加入。
繁瑟有时候其实也不太明白祎瑞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怎么来的,只是后来转念一想,就像是孟惜多数时候都在闭关一样,这么多年于她而言,可能就跟人间的五六年一样,那么祎瑞应该也是如此。
他多数时候都在外面找东西,或者闭关,这么多年于他而言,可能也只是人间的六七年而已。
对于凡人而言,六七年已经够了。
可对于他们而言,六七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都不足以去抵抗天性。
更遑论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