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看着没?就是那?东九龙总区。”陈宴欢和郑小峰陈浩南三人站在不远处,指着那。
“咱们真的要进去吗?”小峰问。
“当然了!我的打火机就是被那邱师父给拿走了。”陈宴欢一提到邱刚敖就咬牙切齿,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碰上这么个鬼见愁。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还不是中午那个街头的古惑仔看到了,和她一讲,她才发现,打火机没了!
“我去!小峰!你干哈啊!遮的这么严实!”陈宴欢一转头,看到郑小峰戴了一个黑色的毛线帽,只露出了眼睛。
“我寻思干这事不是不能让人认出来吗?”
“唉,咱这是去拿回自己的东西,不是去抢劫!”陈宴欢感到特别无语。
但更无语的还是旁边的陈浩南,戴了个墨镜和黑口罩。
“我去!浩南,你这是?当上特工007啊!”
“不是我说,你俩长点脑子,我蹲过这里。门口那个保安就晓得打游戏,基本不看人,除非是啥高级人物进来。再看看咱,卫生工,进去还不是轻轻松松,不至于打扮成这样。再说,就你两这装扮,进去直接给毙了!”
“那你是去拿回自己的东西,直接找他要不就行了?”陈浩南有些疑惑。
“你傻啊?那这样的话那只狗不就知道我去过黑网吧吗?说不定还叫我赔车胎钱。到时候咱三和叶涵曦还有文芳,谁都脱不了干系。”陈宴欢又给邱刚敖起了新的外号。
“欢姐,聪明啊,身经百战。”陈浩南和郑小峰在心里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行了,进去吧。本来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俩也要跟来就带着你们了,反正人多力量大。”
可事实证明,人多力量小……
重案组在六楼,陈宴三人混进来了,但因为电梯里条子多,怕暴露,三人就走了楼梯。
走到重案组,几人戴着帽子,拿着工具,假装在打扫卫生,时不时往办公桌瞟一眼,也是不是看看正在工作的几位阿sir,看看是不是邱师父小队里的人,或许自己打火机可能现在就在这些人身上。
这时,外面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张崇邦和邱刚敖,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陈宴欢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张师伯还好,很轻松就蒙混过关了,但偏偏就是这个邱鬼见愁,让陈宴欢第一次吃了大亏!
她假装不在意,低着头压低了帽檐扫地,感觉到邱刚敖和张崇邦从自己的背后走过,没察觉到她,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陈浩南和郑小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打扫卫生,也观察着每一张办公桌,但都没发现。
陈宴欢心里想着:看来,打火机可能在邱刚敖身上,我得想个好法子从他那拿到。
此时的邱刚敖:刚刚那个卫生工感觉有点熟悉,但又说不出是怎么个熟悉。
她让陈浩南和郑小峰先出去,在门口接应她。陈宴欢鼓足勇气,走进了最里面的那个办公室——邱刚敖的办公室。
她走进去,张Sir也在,她压低帽檐,压低嗓子,说:“张Sir,邱sir好,我扫一下地。”
张sir应了一声,继续和邱刚敖聊天,邱刚敖也没怎么看她。
邱刚敖同他聊起了中午打下黑网吧的事……
“邦主,我跟你讲,有一个特别奇怪的事。我还没拉开帘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摔倒的声音,还有陈宴欢那小子的声音,但我进去,根本没有。”
“又是陈宴欢啊?我记得你跟我提起过,就上回那个把脏水倒你身上的那个小子?”
“就是啊!你说我怎么每回都摊上这个小子?这么难搞,不省心的主。”
陈宴欢:我*你妈!我她妈还觉得你晦气死了!
但她可不敢直接骂出来,低着头扫地。
“小孩子,调皮,好奇心重。”
“可你看看她,连点女孩样都没有,调皮不说,还打架。好了伤疤忘了疼。”
“叛逆期嘛。你叫她家长好好教育她就行了,长大了她自然就懂事了。”
“你看一下这个小子,连我们这些阿sir都不放眼里,她家长会管吗?话说回来,邦主,你看,这是我今天中午在那捡到的打火机,看着很精美啊。”
“哇,确实很精美啊。”
“我回来后想了想,你说这会不会是陈宴欢那小子的东西?”
“有可能,但没证据不能确定。”
“我现在怀疑,如果真是那小子的东西,依照那小子的性格,会不会直接想办法混进来偷走?”
“不太可能吧,这小子本事再大也没这个胆子。”
陈宴欢:你想错了,我还真有这个胆子。
“行了,阿敖,长官有事找我们,走吧。”
“好。对了,那个你打扫好了出去时别带上门啊!”说完,他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放就出去了。
陈宴欢答应了一声,看着打火机,又看看已经走了的张sir和邱sir,再看看埋头工作的其他警员,于是直接顺走了打火机。
她走出了重案组,朝着陈浩南和郑小峰打了个手势,东西到手了,你们分开,先走。
她则慢悠悠地走着,假装不着急,毕竟可能会被怀疑。
至于邱sir会不会怀疑她,她无所谓,抓人凭兴趣,告人凭证据。
她走着的时候听到一个人在和另一个人说:“我们人里好像没有你啊?你新来的吗?证件给我看一下。”
陈宴欢一看:我艹!郑小峰!
不知道怎么开脱的郑小峰直接上手把人弄晕。
惊呆得陈宴欢问:“你……打他干什么?你可真会给我找事,赶紧跑吧,你往那个方向,和陈浩南一起,转移注意力。”
“我往那个方向跑,快点,被发现就全死了。”陈宴欢推着郑小峰跑了之后直接往反方向跑。
可接下来就证明,结局早就注定了……
陈宴欢跑到拐角处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急忙说对不起,下一秒……
“你是……陈宴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邱刚敖给惊到了,本来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陈宴欢内心:我艹!邱刚敖!他咋又回来了呢?
“不是我!不是我!你认错人了!”陈宴欢说完,赶紧往反方向跑。
“还敢跑,刚好要去找你,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一把抓住了陈宴欢的后领,说道。
话音刚落,拼死挣扎的陈宴欢直接给他小腹来了一拳,然后跑了。
其他警员看着捂着肚子的邱刚敖,邱刚敖捂着肚子还不忘追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陈宴欢!你个小崽子!给我站住!”其他警员就纷纷去追陈宴欢,接着就是一片混战……
结局就是,陈宴欢坐在了审讯室里。
邱刚敖坐在椅子上揉着被打的肚子,他本来胃就不好,偏偏这小子还下手这么重。
标哥给他接了一杯温水,让他缓缓。
审讯室里的陈宴欢,心里还挺解气地想:“终于打邱sir了,可太解气了。”想着想着,她就呵呵呵呵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公子骂道。
直接给陈宴欢吓了一跳,立马挺直腰板坐好了。
张崇邦和邱刚敖说:“这小子还真有胆子,敢闯进来。”
邱刚敖说:“邦主,现在你知道她真是个不省心的主了吧?还打我,我去和她聊聊。”
“阿敖,别动手啊!”张崇邦提醒他,以陈宴欢的斗嘴能力,他真怕阿敖会被气得动手。
“小丫头,你可真行!闯东九龙的胆子都有,说!是不是有同伙!”
“不是!我这都进来一次过了,早把地形给探好了,还用得去找人?”陈宴欢愣了三秒,回答了出来。
“你!那你为什么打邱sir!还打了我们那么多警员!”
“反正最后都是死,死也要死得没遗憾。再说了,我又没动手,是他们自个摔倒的。”陈宴欢漫不经心地回答,这对她没有一点威慑力。
其实陈宴欢说的也没错,当时的场面陈宴欢又是躲又是跑的,那些警员有些是追她的时候摔倒了,全程她压根就没还过手。
“你!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公子气得站起身要打她,标哥急忙安抚他。
公子气得走出了审讯室,邱刚敖看了看气急败坏的他,双手叉腰走进去,靠墙站着看着陈宴欢,陈宴欢撇撇嘴,仿佛和她没关系。
标哥就不一样,很温和地问她:“你叫陈宴欢,对吗?”
“是,十五岁了。”陈宴欢有气无力地回答。
标哥笑了笑,继续问: “你闯东九龙是为了找你的打火机,对吗?”
“肯定的啊!不然打死我都不会再进来。”
“那你如果是想要拿回你的打火机的话可以直接找邱sir问啊,不至于偷溜进来吧?”
“标哥,你别问她,想想都知道,她就是因为怕我们知道她去网吧还有用三角扎马钉扎破车胎的事。”邱刚敖在一旁插了一句。
“知道你还说。”陈宴欢也不甘示落。
“本来还想着去找你的,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不来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胆子!”
“反正不都是找我算账吗?我还帮你省了交通费唉。”
“你说说你!这都第几次了!第一次打群架误伤我的事先不算。第二次泡酒吧。第三次泼我一身水。第四次泡网吧,还偷溜进东九龙,还打我!这个算上都第五次了!你是死性不改!”邱刚敖边教育她边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我上回出去时不都和你讲了,不会犯事才怪。”
“你……行,给你家长打电话!我和你家长见一面好好聊聊。”
“别了吧,我怕又要您费心去找。”陈宴欢一愣,漫不经心地回答。
“别找借口!有这么大胆子整这么多事,就没胆子和爸妈讲。”
陈宴欢内心:这话咋和钟瑜说过的有那么几分像呢?
“不是,邱sir,你自个不是都说过吗?我一个连您都不放眼里而且还不安分的人,那我家长能是什么样的?”
邱刚敖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忍住,忍住打死这个兔崽子的冲动。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走出了审讯室,把门重重地带上,标哥看到也跟了出去。
陈宴欢满脸疑问:这又咋了?他也来更年期了?
走出审讯室的邱刚敖薅了把头发,摘下了眼镜叫住公子,说:“公子,查她信息,我倒想看看她还有多少把戏跟我玩。”
公子答应了,心里在想:这小子可真行啊,竟然能把往日这么有耐心的敖哥搞得气急败坏。
一个小时后……
“敖哥,查到了,她叫陈宴欢,就读于xx中学,好像是被领养来的,有一个养父,但两年没回来过。我刚刚查他电话,发现他人不在香港。”
“啧,这小子……”邱刚敖明白了,这小子就是因为长期处于无人看管的情况下越来越无法无天,知道他们找不到她的监护人,拿她没办法。
但不管怎么样,就是得让她服了才行!得有个人能镇住她。
他这么想着,和张崇邦商量了一下,不过听不懂是哪些内容。
陈宴欢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她想趴在桌上睡一会,偏偏那些大哥大姐一直瞪着她,吓得她都不敢睡。
但她还是耷拉着头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醒来,不在审讯室里,她感觉口渴,起床去客厅接杯水喝。
这时,门开了,一个面目沧桑但很温柔的男人进来了,一边换鞋子一边说:“阿欢,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万阳?万阳!”激动的陈宴欢放下杯子,冲上前去拥抱住了他。
这个叫万阳的男人有些被吓到,但还是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问:“最近听不听话啊?有没有惹事?”
这把陈宴欢给吓得直接跑到厨房跳到了冰箱上,背对着万阳双手抱头说:“万阳,别打我啊!校长车胎不是我扎的,邱sir不是我打的,我也没擅自闯东九龙总区。”
这直接把陈宴欢惊得醒了过来。
她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被刚才的梦给弄懵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邱刚敖和张崇邦进来了,两人坐在她对面,但就看着她,没说什么。
她被盯得不自在,问:“两位?有啥话就说出来呗?这么盯着我搞得我像是真的贩毒了 。”
“不问你了,就和你聊聊天。”邱刚敖觉得自己刚刚可能表情太严厉、太凶了,就微笑着和她说。
“哎呀我去,我觉得你还是别笑了吧,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凶一点。”不知怎么的,陈宴欢感觉邱刚敖笑的时候比不笑更可怕。果然,“鬼见愁”“邱师父”的外号起的多了,自然就习惯看这人严肃的时候。
“噗,你这话可是说出了我的内心想法啊。”张崇邦忍不住笑了出来。
邱刚敖一副尴尬的模样,他还是提醒自己,别发火,都说好了要好好讲话。
“你在班上排第几啊?”说归说,他还是和她闲聊起来。
“负四。”陈宴欢用左手比了四个指头,但无名指却是弯的。
“等等?你无名指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弯的?”邱刚敖一眼看出了不对劲。
张崇邦看了看他,也看出了不对劲。
陈宴欢像是被揭穿了秘密一样,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我啊……就咋的……小时候贪玩……弄伤了……”
她眼睛不敢看这两位,低着头掰弄着中指。每回撒谎时,她就说话支支吾吾,眼睛不敢看人。
“这种弯曲程度,应该是骨折后没有得到好的医治导致的后遗症。”邱刚敖直接拉过她的手,一掰。接着,审讯室外面的人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差点给吓到了。
张崇邦也被他这一番操作感到有些奇怪。
“姓邱的!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啊!”陈宴欢捂着手骂着。
“陈宴欢,我这是在帮你,我学过一点医学知识,这样每天多掰几次,伸直的几率很大的。”邱刚敖坐在椅子上苦口婆心地劝着。
“伸直你奶奶个三舅母!咋和师太那一个样,让我伸直以后搬砖有人要。”
钟瑜这时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啊?
邱刚敖撇了撇嘴,表示和我没关系。
“我*你妈的!我咒你脱发脱的和要出家了一样,天天往自个头上喷那臭不拉几的玩意,真是不怕头发全脱光了!头发卷就卷呗,打不了上街被当成出狱的,这样还更适合你去做卧底呢!天天戴个假眼镜卖乖,跟个斯文败类似的。”陈宴欢一口气骂了所有想骂邱刚敖的话。
“骂完了吗?咱接着聊天?”
“聊你妈!我现在就想回家!这都深夜十二点了!我明天还要上学的!”
“行,那你保证下回别再让我抓到你。”邱刚敖看了看手表,警告了她一句。
“反正最多就是批评教育,抓到了我也不怕。”陈宴欢感觉不解气,和上次一样出言挑衅。
邱刚敖也不骂她了,直接在她面前背起了语文课本的内容。
陈宴欢啧了一声,才不怕这一招,但是没过几分钟……
“邱大哥,我求求您了,行吗?你是提前准备好的吗?咋背下来的?”
邱刚敖得逞的笑了笑,果然邦主说的没错,对付这种不爱学习的小孩子,果然还是得用这招。
张崇邦起身说:“行了,你们聊吧,我收拾一下回家了。”
“邦主再见。”邱刚敖朝他拜了拜手。
“不是,张sir,你别走啊!我不想和这个鬼见愁待一个房间。”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下回再犯,我就让你做数学题。”邱刚敖也起身。
“行行行,大哥,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终于解救的陈宴欢双腿发软地站起来,耷拉着身子走出了东九龙。
“妈*,手机还给我整没电了,咋打车啊?现在也联系不上小峰浩南他们,本来我一个人来就好了,早知道不叫这两人了。”陈宴欢站在门口,这大半夜的,公交车早没了,手机也没电了,偏偏现金还不够,没法打车。
陈宴欢自认倒霉,想着自个走回家算了,反正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
这时一辆车停在她旁边,她好奇往旁边一看,靠!冤家路窄。
“陈宴欢,上车吧,我送下你。”邱刚敖说着。
“不用了,我走路。”陈宴欢可不会坐他车。
“这么晚了,你如果走回家去的话早上上学可能会迟到,迟到了你的班主任会怎么罚你?”邱刚敖慢悠悠地说着。
陈宴欢脑海里浮现出一段字:“陈宴欢!你又迟到是不是!把语文书罚抄五遍!对着墙抄,立刻!”
陈宴欢又倒回去,打开了车门,自觉地坐在了后座。
“没想到啊,你竟然怕班主任,你们班主任是有多厉害啊?竟然能镇住你。”
“你以前上学不怕啊?”
“我以前是尊敬,没怕过。对了,你家住哪啊?”
“湾仔。”
“那离我家挺近的啊,顺路送你了。”
“是是是,大哥。”
洗漱完毕的陈宴欢躺在床上想着,邱刚敖的手挺暖和的啊,和万阳一样。万阳好久没回家过了,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