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内,郦娘子正为女儿们祈求姻缘,她嘴里念叨着六个女儿的姻缘福泽,琼奴也随着一同,听着养母所念,心中有些酸楚,她伶仃孤苦的无人关照着。
忽然,郦娘子瞥见一人鬼鬼祟祟偷走贡礼,当即大喊着追了出去,女眷自然是一同追随,喜梵落了队,郦娘子哪容他逃脱,脚下步子一迈,身姿虽不纤细却格外矫健,一边追一边高声喊。
郦娘子抓小偷!偷东西了!
她腰间的素色绸带随着奔跑翻飞,鬓边银簪微微晃动,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反倒透着股泼辣利落的劲儿。
远处,同样前来上香的柴母瞧见郦娘子行为,倒是让她嫌弃。
柴母如此粗鄙的妇人如何教出好儿女,来此处求姻缘倒是遭了净心。
其他哎哟!
汉子被拽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在青石板上,郦娘子顺势按住他的后背,膝盖顶住他的腰眼,力道大得让汉子动弹不得。
郦娘子你这杀千刀的小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佛门清净地作案!
郦娘子柳眉倒竖,语气又急又怒,眼底满是斥责。
郦娘子我这贡品里虽无多金,却是给女儿们添妆的念想,你也敢拿?
汉子趴在地上挣扎,声音带着哭腔求饶。
其他娘子饶命!小人家有一女,乖巧懂事,只因家中贫苦,至今未能婚嫁,只怕她一世老死家中,不得已才出来偷盗……求娘子宽宏大量,饶过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围过来的香客渐渐多了,议论纷纷。
“贫家之女难嫁,也是可怜,这位娘子发发善心,饶了他吧。”
“佛门之地,以慈悲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此可怜,便给了他吧!”
周围的人纷纷展现出过剩的善意,开始对郦娘子进行绵里藏针的道德绑架。一句句看似关怀实则逼迫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让她进退两难。
跟随一起的五位娘子也是面面相觑,初到汴京,这汴京当真是有些难以适应着。
郦娘子闻言,按住汉子的手微微一松,脸上的怒色褪去几分,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汉子,沉吟片刻,终究软了心肠。
郦娘子罢了,看你也是为女儿所迫,今日便饶了你。
郦娘子这个你拿着,就当我替女儿们行善积德,也给你女儿添妆了。
郦娘子往后莫要再做这偷鸡摸狗之事,凭力气谋生,总能养活家人。
汉子将贡品拿走,随后香客倒是关注起了郦娘子。
六娘子·喜梵看来这汴京贫穷女儿家也是难以嫁得出去呀?
三娘子·康宁是啊,这汴京厚嫁之风竟离谱到如此地步了!
其他香客: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郦娘子是是是
其他您有所不知,汴京娶妇首重资财,所以,无不早早的准备嫁妆,才不至捉襟见肘,你先前说有女儿,不知有几位千金?
郦娘子有……六……五……
香客一席话让郦娘子说不出话了,堵在心里难受得慌。
其他香客:恕我直言,人家都说盗不过五女之门,您这若是有这些个女儿,这遣嫁的嫁妆怕不是过了千万?
其他香客:只怕到了那日,连小偷都不屑进你家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