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一进车里,只看见个人影,蒲盟就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用哭的花过妆的大眼睛瞪着不速之客。“我来和朋友玩啊,人民公仆的休闲时刻。”“倒是你,装的挺像。”齐詡一句话反客为主,蒲盟一噎。“你别和其他人说就行了,剩下的别问。”紧绷的弦突然松下来,酒劲被车上暖风一吹,渐渐上头。蒲盟用手使劲揉着太阳穴。自从于锦消失后,她还从来没这么想过他。好想于锦的“可乐逃酒大法”,好想看他一杯倒后安静的睡颜。这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路,谁也怨不了。蒲盟不止一次这样对自己说。明明做了心里准备,可在这个时刻,她怎么还是没出息。齐詡坐在副驾驶,没有说话,只歪头看着她,左手拎着两瓶啤酒,在她面前晃来晃。“刚从包厢顺的,来点?”
蒲盟拿牙一磕,瓶盖飞了出去,蒲盟先旋了大半瓶。齐詡看呆了,由衷的竖起大拇指。“大惊小怪。”蒲盟嘟囔一声,又猛灌几口。“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内飘荡。“那个,于锦,是你谁啊?”齐詡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么,你喜欢男的?”
“不是!我好奇,好奇不行啊。”
“他是我,初中同桌,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前同事,和男朋友,奥,也是前的。”
蒲盟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他们有这么多缘分牵连着。
“这样都能分,还真是兰因絮果。”有些微醺的蒲盟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手里一直狠狠捏着那条莫比乌斯项链,硌的人生疼。
“他一封信就走了,王八蛋,我这算不算被分手了?他也配。”
“我还没委屈呢,他就受不了了,谁才是爷们儿啊,你们男的都这么脆弱吗?”
齐詡只是在一边一口接一口慢慢喝着,眼镜后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好像藏着一片黑色的海,不知深浅,不知咸淡。“别打死一帮人啊,我从22岁之后再也没哭过。”不知道蒲盟听见没,她已经侧着头,倚着靠背闭上眼睡着了,平坦的呼吸。齐詡嘴角轻轻一扬,把手背到脑后,“给你讲个故事。”
“有一对兄弟,哥哥大弟弟十岁,他们感情很好。哥哥高考上了警校,弟弟觉得骄傲,也特别崇拜哥哥,心想一定以后也要当警察。后来,弟弟努力学习,学了法医专业。他打算毕业读研后就去哥哥的警局工作,给哥哥一个惊喜,来一个上阵兄弟兵。”
“后来啊,哥哥突然失去联系了,怎么打电话也不接。弟弟以为哥哥又办大案把手机关机了。那个夏天,弟弟去警局报道,没看到哥哥。他问局长,局长把他带到一个村里,领着他到了一片坟地。”
“后来,他找到哥哥了,只不过是在地底睡着了的哥哥,局长说哥哥是卧底,虽是功臣,但不能尸骨还乡。就把他藏在一堆荒坟里。”
“后来怎么样了?”蒲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睡眼惺忪的嘟囔着等待结尾。
“后来,就没有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