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温善是真正的感受到在外的不便了。
那没办法,温善只能闭上眼睛,打算忽略房间里的人。
可能是在心里过了太多遍顾礼谨的名字,温善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可能因为白天睡太多了,他现在索性睡不着,就默默的思索着。
顾礼谨…礼谨…
等等,顾礼谨?
他想起来了,前世乘隆十九年,年仅十四就被皇上钦点的状元就叫顾礼谨。
在当时他的名字可是家喻户晓。
寒门出了个贵子,金榜贴出来的时候,惊才艳艳的他震惊了整个长安世家。
甚至还有人觉得是圣上推崇神童,便极力为自家子弟造势,以体现他们早慧。
神童一说火了,温善也算是沾了点光,因为他幼时就才名远扬,很多人也称温善为天才。
前世他过五关斩六将,连中解元、会元,差点连中三元不仅仅是因为他知识储备充足,或许也与他“天才神童”的头衔有关。
如果不在殿试前温书猝死,说不定他也能谱写一段连中大三元的佳话。
如果此顾礼谨真是那个人,今年乘隆十一年,那他应该六岁。
当年顾礼谨中状元时,他才十二,后来除了偶有听闻他在朝堂上的作为功绩,就只在一次南风馆的文会上见过他,当时还奇怪这个在翰林一向有好评的状元郎居然会参加这种才子佳人的风流文会,当时温善还顺便要了他的一幅诗词。
虽然那时候他很推崇顾礼谨的诗词。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真有些记不清顾礼谨这号人了。
正回忆着,就感觉身边钻了个人。
温善一僵,他还从没和一个人如此亲密的一起睡觉。
虽然他们都只是幼童,但可能是前世见识过某些世家子弟的特殊癖好,他现在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温善捅了捅他,好奇问道:“顾礼谨,你几岁了?”
可能是吹了灯伸手不见五指,顾礼谨便放松了很多。
他道:“六岁。”
顾礼诚也悄悄的爬了上来,睡在顾礼谨旁边。
温善有些震惊,所以还真有可能是他?!
毕竟还是很喜欢过他的诗词一阵子,所以现在他就感觉…嗯,很不真实。
温善想着,便放软了声音,忍不住将前世的称呼带了进来:“礼谨,你可有识字?”
顾礼谨一僵。
温善的声音本来就属于很软糯的那种,放软了声就好像那小猫在对着你,眼里满是信任的撒娇。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顾礼谨还真没人用这种声音和他说话。
温善没察觉他的不对劲,还以为他睡着了,便有些不可思议的小声道:“你不会睡着了吧?这么快就睡了?”
顾礼谨回神,回道:“没,我没读过书。”
温善皱了皱眉,有些错愕,他六岁还没读书?
“那为什么不读书?”温善问。
顾礼谨有些无奈,他不知道和这位从小就锦衣玉食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说什么。说他家里穷吗,读不起书?还是说家里大堂哥要念书,自己爹娘死了没人争取读书的机会?
温善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回,这时候与他隔了一个人的顾礼诚就道:“少爷,我读过书。”
温善扬了扬眉,他可没听说过顾礼诚之流,说明这小子以后应该也没读出个名堂。
这就是温善见识短了,大部分农家子弟考了个举人就算光宗耀祖,也不一定要到进士,他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不过顾礼诚读过书,温善便有些感兴趣的问:“那你读了几年了?”
“一年。”
温善顿了顿,心道这小子看着也不小了啊?就读了一年?
想到这,他问道:“你几岁了?”
顾礼诚有些惊喜,连忙回:“少爷,我九岁了。”
九岁,才读了一年,就是说八岁才开始上私塾?
“四书五经学完没?还是说只学了《三字经》?”
顾礼诚有些尴尬:“刚学了三字经…”
温善沉默。
三字经他是只用了半个月就学完了,所以到底是他天赋好,还是顾礼诚笨?或者是因为夫子不一样?